公輸野渾身一軟,歪倒在地。他怎麼都沒想到,太子竟在別院做了這麼多布置,如此細緻,宛若為他「量身定製」,讓他所有的僥倖全部覆滅。
他掙扎著,聲音開始顫抖:「殿下,小人……小人確實……確實扔了幾份手稿,但……但小人沒讓他們照抄趙過的設計。一切都是他們自己所為,小人沒有慫恿過他們。而且……而且小人自己也沒抄,小人……」
「所以呢?」劉據目光凌厲,「你莫不是覺得只要自己不抄,扔幾份手稿,別人沒忍住心動了是他們的事,跟你沒關係?」
公輸野確實存著這樣的心思,但很快劉據打破了他的「天真」。
「比賽第一天,孤是不是就說過,別院內不可爭吵打鬧,不可尋釁滋事!」
尋釁滋事四個字語音加重,公輸野猛然反應過來,渾身僵硬。
他忘了,他怎麼把這點給忘了!他的行為即便不算竊取他人構思,但一個尋釁滋事跑不了!
劉據睨他一眼:「當日你對公輸慶說,不讓你報名乃違抗太子諭令,那你呢?你此舉莫非不算違抗太子諭令!你可知違抗太子諭令,不敬太子,在太子別院尋釁滋事該當何罪!」
好一記迴旋鏢,當日他拿著堵死公輸慶的言論如今扎在自己身上。
該當何罪?其罪當誅!
公輸野面如死灰,身子一晃,宛如一灘爛泥癱在地上,片刻後,他害怕了,顫抖著跪拜磕頭:「殿下饒命,殿下,小人只是一時糊塗,小人承認自己有罪,小人錯了。
「小人只是不忿柏山與趙過一介賤民卻爬到小人頭上,小人此舉只是想對付他們。若有好幾副相似作品,趙過的曲轅犁或許就不作數了。
「而且柏山作為主考官,大賽鬧出這麼大的事,他逃不了干係。小人嫉恨他們,想給他們找麻煩,因而一時糊塗做下這種事。
「可小人絕無不敬殿下之心。小人更不敢違抗太子諭令。」
公輸野驚駭恐懼,全然沒想到自己意識里針對柏山與趙過的「小過」,如何就變成了針對太子的「大罪」。
作用的對象不同,罪名等級直接拔高不知多少層。
他心神大震,連連求饒。
劉據冷嗤:「嫉恨?賤民?可就是你以為的賤民趙過制出了曲轅犁,你有嗎?既沒有,你憑什麼以貴族自傲,又憑什麼瞧不上他們?
「還有柏山。柏山如今是考工少令,你是誰?你以為針對他,罪名就能小?他是朝廷命官,是少府要員!」
這話讓公輸野身形又晃了晃。他好似終於認清現實。
柏山,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只能依託於他公輸家的小可憐了。可憑什麼呢?
憑什麼一直被他瞧不起,被他欺負打壓的人,有一天竟然高高在上能俯視看他,而他竟需要像對方低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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