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仔細看了看，吳千凝確實眼下兩坨青黑。對於一向愛美的吳千凝來說，這簡直是個奇蹟。

「為什麼？這裡的床挺鬆軟的，是不是你睡覺姿勢不對？」伏月不解。

吳千凝惆悵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麼心情複雜過。」

「你在擔心宋夫人他們不喜歡你？」伏月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吳千凝的言下之意。

「不知道……一想到那是宋師兄的父母，我就特別緊張。」吳千凝皺了皺眉頭。

伏月安撫她道：「不要想這麼多，你可是修二代，你的父母都是修士。如果論起家世，我師兄根本就配不上你，該擔心的是他才對，你就不用在這裡杞人憂天了。」

「……」吳千凝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沒什麼好擔心的。」

「沒錯，開心最重要。」伏月總結道，「不管遇見什麼事，一定要時刻記住，堅持本心才好。」

「好，我現在想明白了。」吳千凝露出燦爛的笑容。

伏月放下心，她可不希望吳千凝因為愛情迷失了自己。

一群人聚在院子裡看江寒宋郅澤練劍，看得津津有味時，宋武突然火急火燎地衝過來。

「夫人，不好了！」

「大清早的，胡說些什麼晦氣話？馬上就要過年了。」宋夫人溫柔的表情掛不住了。

宋武把宋夫人叫到一旁，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幾句。

宋夫人臉色一變：「此言當真？」

宋武點頭，摸了摸頭上的汗，他一路小跑過來的。

「後廚那邊出了點亂子，我去看看。」宋夫人交代幾句，就跟著宋武離開了院子。

宋老堡主擺手：「去忙你的吧，這裡有我。」

宋夫人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伏月與吳千凝看他們練劍看得入神，並沒有注意到宋夫人的舉動。

……

「劉管家到底怎麼回事？」宋夫人推開管家的房門，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屋內一股惡臭傳來。

「小人也不知道，前幾日劉管家告假，一直閉門不出……」宋武低著頭，不敢去看屋內的屍體。

劉管家的身體吊在橫樑上，仿佛一個布偶。

之所以沒有人懷疑他是懸樑自盡，具是因為他可怖的死狀。他的眼窩處凹陷，留下兩個黑黝黝的窟窿，眼珠已經沒有了，留下兩行血淚，在乾枯的皮膚上顯得更加陰森。

怎麼會有人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眼珠活活摳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