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潔白乾淨的手套掌心蹭上一層黑色的污垢，好像王占污了聖潔乾淨的美人。

那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污垢，仿佛正在苦惱。

她嫌棄他。

她跟楊葉華出去約會時，那個男人一定穿得人模狗樣。

畢竟這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裝扮得精緻貴氣，連一根亂髮絲都不會有。

她跟他站在一起，對比一定很明顯。

一個高高在上，一個低到塵埃。

江蘊有些神經質地反覆想著這些，將自己皮膚搓洗得通-紅，直到徹底洗乾淨這才走出來。

他踩著拖鞋，穿著純白色的睡衣套裝，走進實驗室。

這是他第一次以走路的方式進來，並且那個女魔頭還不在。

「老實等著！別亂動，江博士馬上就過來！」

門被在他身後甩上。

江蘊看向一側的頭緩緩轉回來。

之所以這些人對他這樣放心，不是因為他最近老實，而是脖頸上戴著一條細細的項圈，裡面攜帶著自爆裝置。

自上次外出行動回來後，江楚楚似乎就對他更加警惕，嚴加看管防止他再做出逾越的事。

他嘗試過，無法拆除，只能聽令實驗室，慢慢再尋找逃脫的機會。

江蘊將視線投向眼前的試驗台，他看不懂眼前一些裝置，甚至連實驗報告都是用英文寫的，一種清秀優雅的連貫字體。

江蘊閉上眼睛，甚至能想到，那個女人正在寫這篇報告時的模樣。

她偶爾還會戴金框眼鏡或者透明的護目鏡，自帶一種專業感。

不過江蘊認得標籤。

其中一個圓形的透明實驗皿中，正標著「A190」的字樣。

那個女人自他成功後，一心撲在他身上，停止了不斷失敗的志願者實驗，將失敗者全部擊斃。

實驗室里暫時只有他一個實驗體，但這是從哪裡又冒出一個來？序號還比他增加一位。

所以，她之前不在的時間，都是去關注這位A190了嗎？

正想著，房門被推開。

手裡抱著文件夾的女人走進來，她竟然帶著一個包裹住下巴的防毒面具。

她問了一句讓江蘊出乎意料的話。

「吃飽飯了？」

「又有什麼吩咐？」

女人抬頭挺胸地走進實驗室，將手中的文件夾甩在實驗台上，輕輕扯住袖口，露出手腕上的金表。

江蘊視線下落，不知道她看時間做什麼。

現在是晚上十點十分。

「應該差不多了。」女人自言自語完，忽然反手握住江蘊的手腕，帶著他往外走去。

江蘊有些發愣地低頭看著她觸碰的地方。

這一次，她沒有戴手套。

細膩的掌心有一半按在他袖口上，有一半接觸著他的月幾膚。

高跟鞋咔嗒咔嗒的，竟然在前面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