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的光束在地上打著，到處亂晃，手電筒的主人努力低頭尋找道路，防止踩上什麼血跡，整個人走得慢吞吞。

她沒逃。

江蘊勾起唇角。

即便知道，她只是聽從自己命令才去做這件事，但只要看她執行，為他而做，心中便能生出一絲慰藉，對她的恨也似乎消減幾分。

若是她真能這麼乖就好了，那自己大概率，會真的逐漸不恨她吧。

但可惜，她始終那般冷冰冰，若非強迫，一個眼神都不會給他。

所以，他永遠被一種破壞欲填充，想要對她施展報復，想要她只看向自己。

聽到走廊的腳步聲，走神的江蘊回神。

披著發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她像往常一樣垂著眼睛，將手電筒放下，然後再將塑膠袋放在江蘊身邊的長桌上。

見她去掛外套，江蘊產生了一種影視劇中妻子回家的錯覺。

酒店房間裡點著幾杯蠟燭，江蘊沒去翻她帶回的包裝，只輕飄飄下令。

「明日一早，跟我上路。」

背對他的肩膀一僵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像是接受了這個安排。

「中午的時候，為什麼引開變異喪屍的注意？」江蘊問道。

女人拿免洗消毒液噴了下，搓著雙手：「前幾日我一直在對它作反應訓練，只是想看一下戰果。」

這話應該可信，她走到哪兒都不忘作研究，若非如此，變異狼屍不可能真的轉開頭。

江蘊又問道。

「酒店下有新鮮的屍骨。」

「它吃掉的。」

江蘊對這個答案也不奇怪，女魔頭什麼時候把別人性命放在眼裡過呢？

為了實驗，死多少人都好像無所謂。

幸好自己沒問出「中午那麼做是不想看他死嗎」的疑問，不然肯定會招來她的嘲笑，以為他自戀。

寂靜在房間中蔓延，江楚楚似乎感覺到冷，上前將房門掩上，玉瑩瑩的手塗好護手霜。

「你今晚要做那種事嗎？」女聲不帶任何一絲感情，好像說的事與自己無關。

江蘊微微眯起眼睛，沒有給出回答。

就聽她又道：「你不說我當作沒有，那不要打擾我休息。」

隨後，她在他面前洗漱完畢，掀開被角上床，不忘戴上睡眠眼罩，整個人蜷縮起來，不一會兒就呼吸均勻。

能在他面前這麼放心地睡著，江蘊一時間心情複雜。

他到底該理解成這是對他信任，還是壓根不放他在眼底？

江蘊拿起桌上的鬧鐘定時，也跟著上了另一張床。

還不到他的睡眠時間，所以一時間輾轉反側，燃著燭光的房間中，能聽到女人清淺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