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日清亮有神的眼睛，半抬著眼帘，掛滿疲憊。

「我雖然邀請的方式不合適，但從未想過逼迫博士立刻給出個結果。」楊葉華接過去仔細查看標籤上的手寫號碼。

「江博士還真是讓人……驚喜萬分呢，不愧是名震科研界的天才。」他將試管還給她，「你的價值超出我原有的想像。」

江楚楚握拳咳嗽一聲。

「我不確定，咳咳，所以喊你前來……」

楊葉華無視她的虛弱：「他的血不如A189純正，真的能提取製造出抑制劑嗎？」

江楚楚點了點頭：「只要給他注射過，體內就有抗體，已經攜帶抗病毒的基因，能中和掉顯性特徵咳咳……」

她胡謅八扯，用咳嗽掩飾，回歸正題，問道。

「當初A189血清感染的實驗體有嗎？」

「有。」楊葉華指了下前方，「左邊這一排都是，你選吧。」

江楚楚沿著玻璃箱尋找，許多雙眼睛怒視著她。

她在一名實驗體前站定腳步。

對方周身呈青灰色，沒有任何毛髮，失去彈性的皮膚一層層墜下來，疊上數層。

不需要外人束縛，他自己毫無力氣，癱在角落裡不能動彈。

江楚楚看過實驗記錄，對方年齡六十歲，仍具備原有的人類思維，所以才被留了下來。

楊葉華選擇了不同年齡段的人，但活下來的蒼老者只有這一個。

身旁玻璃箱內的實驗體猛然撞上玻璃，對著她狂吼，像是要干擾她的注意力。

江楚楚沒搭理它。

她必須得選一個看起來老實的，這樣才不會說破她的秘密。

這個傢伙看起來半死不活，比其他都安全許多。

馬上，老者就被拖出來，關進觀察室，一條鐵鏈將他拴在牆壁的鐵環上。

其餘玻璃箱裡的實驗體，亂作一團，嚎叫嗚咽，吵得人耳朵疼。

陳年有些抱怨：「一開始就該給那隻注射鎮定劑，眼下倒好，它把所有的都吵起來了……」

「閉嘴。」江楚楚冷聲道，「滾遠點！」

楊葉華對著陳年一撇頭，示意他別去觸江楚楚的霉頭。

這種身份的專家，對待科研一絲不苟，不滿意助手閒言碎語的工作態度也正常。

江楚楚攥著試管，當著楊葉華的面用注射針頭抽出三分之二。

「這就足夠了嗎？」楊葉華挑眉，「不都注射進去？」

「你打疫苗，劑量也很多嗎？」江楚楚將他反問住。

「其實連這些也用不上，只要能刺激抗體產生就行，你懂這麼一支要花多大功夫嗎，就要全用光咳咳……」

江楚楚表達不滿。

她將那根試管交給楊葉華親手拿著，轉身一步步走向房間內的蒼老實驗體。

對方睜開一雙渾濁的眼睛，就那樣看著她靠近，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