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A19O順從地接過去，掛著淚珠的眼睫一直垂著看向碗中，她這才站起身來。

他跟她弟弟一個年齡，但江哲那傢伙有全家寵著，陽光燦爛，沒心沒肺，A90卻被楊葉華抓去實驗，變得不人不鬼。

在得她幫助後恢復原貌卻又為認定的同族留在魔窟，他憑藉超強的恢復力一場接一場地打下去，小小年紀就已經肩負重任。

決鬥場破亡後他獨自啟程，一路尋她，被吳青明重傷落入河中，再次流落進實驗室內遭受殘酷的折磨。

這孩子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江楚楚心中輕嘆，卻未多說，轉身離開。

現在也不是柔情的時候，一切等出去再講。

她走到門口，曲起手指噹噹敲了兩下玻璃，門外的人見裡面的少年乖乖地端碗吃飯，這才打開一條縫隙放江楚楚出來。

「這不就了結了嗎？你們啊，就是搞得太嚴肅，好生哄著，實驗體還會對你感恩戴德。」

江楚楚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彎起的眼中帶著笑意，叫人看得毛毛的。

領路者連忙點著頭，不願得罪她，便也沒糾結房間中實驗體鎖鏈打開的問題。

江楚楚跟在他身後，又看了一眼黑色的鋼鐵巨門，與他離開觀察區。

剛才給A190開門的磁卡，被領路者原路交回畢永進的手中。

此刻的中年男人正注意力集中地觀察操作台，隨手將它塞回口袋內，口中發出讚嘆。

「這種血液竟然、竟然能自動消解病毒？！」

身旁圍著的人也神情激動。

「病毒一滴進血液樣本中，就自動被覆蓋，怎麼會這樣？是自帶可分解病毒的抗體嗎？」

江楚楚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靠在一張桌沿上，雙腿一前一後交疊著，雙手插兜，半眯著眼睛圍觀這幫興奮的傢伙，仿佛巨佬在看一幫屁大的孩子。

察覺到她來到旁邊，許多人激動請教。

「江博士！您是如何做到的！到底是提煉出了什麼成分注射到了自己體內啊？」

「還有您那名實驗體，他也神奇地能抵抗病毒，不不，他是半成品，跟你這完全不同，病毒碰上你的血液徹底消失了……」

「我之前看公開課時，聽過您在任職名校上的一系列講座！嘿嘿，就是沒想到您是這種性格呢！」

江楚楚瞥了一眼那個提課程的人。

「都末世了，還不准別人回歸自我？」

說完她看向緩慢抬起頭的畢永進。

對方終於正視她，悠悠地從僨張的鼻孔呼出氣來，嘴巴繃緊成一條向下的弧線，良久開口道。

「原理是什麼？為什麼喪屍不會進攻你？」

這次倒像是真心發問。

江楚楚拖著時間，等他忍不住時才慢悠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