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感知到江望舒的情緒一樣，縹緲的人影開口：

「別擔心。」

人影緩慢靠近，一步一步的，他抬起手。

下一瞬，江望舒的精神力也化成了她的樣子，俏生生地站在滿是硝煙的土地上。

她身穿鵝黃色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軟軟的，就像貧瘠的土壤上，突然盛開了一朵花。

帶來了鮮活的生命力。

江望舒低頭，看到自己凝實的手掌，和陸沉淵的很不一樣。

「一定很痛吧。」

陸沉淵掀起眼皮，嘴角勾起笑得像個妖孽：「已經不痛了。」

最開始自然是痛的，不過痛著痛著也就習慣了。

這話沒必要說。

雖然他是想讓望舒心疼他，但又不想望舒太難過。

沒錯，他是故意的。

故意想讓望舒心疼他。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你的神魂。」

陸沉淵忍不住再靠近一小步。

「我的神魂，就是這副骯髒破敗的樣子。」

江望舒忽地瞪他，目露不滿：「什麼啊，你現在很好看，特別好看。」

就算是他，也不能說他自己的壞話。

陸沉淵輕笑。

聲音悅耳，他笑著的聲音就像碎玉落盤，清朗乾淨。

他帶著笑意，聲音中有幾分寵溺：「嗯，我好看。」

「特別好看。」

說話的時候尾音故意拉長，帶著繾綣柔軟的氣音，像是要把人溺死在裡面一樣。

......

江望舒頓時閉嘴。

陸沉淵帶著克制的笑聲傳來：「不是想知道安撫神魂是什麼樣嗎？」

江望舒抬頭看他。

陸沉淵把槐花蜜罐口打開，仰頭飲了一小口。

過於甜膩的味道讓他下意識地皺眉。

識海中的陸沉淵拉著江望舒，讓她低頭看腳下的土地。

然後江望舒就看到，腳下遍地都是裂縫的土地，其中一小條細微的縫隙稍微合上了點。

合上的程度讓江望舒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她蹲下來，指著那裡，問陸沉淵：「剛剛這裡是合上了一點嗎？」

陸沉淵也跟著蹲下來。

「對。」

「安撫神魂的作用，就是可以讓受傷的識海舒服一點。」

江望舒吐槽，確實是只有一點。

她遲疑：「那你有舒服一點了嗎？」

陸沉淵側頭，嘴角勾起：「有的，舒服了很多。」

江望舒：「......」她不大相信。

不過這不要緊。

江望舒大手一揮：「那罐都給你了，以後還有的話，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