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笑了笑：「行，去玩吧。」

這語氣和幻境中陸沉淵特意留給她兩具行屍磨刀的時候有點像。

江望舒有些愣住。

恍然意識到好像除了第一次從幻境中出來的時候，陸沉淵格外的欠揍和具有防備心外，後面似乎在潛移默化中變了很多。

看著她的目光，逐漸和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阿淵趨於一致。

這一刻，江望舒才理解了陸沉淵之前所說的話。

他和阿淵是同一個人。

變成崽崽出現在她面前時的陸沉淵只是一張白紙，他們兩人在末世後互相依靠著，一張白紙的陸沉淵全心全意地信賴她。

全心全意地愛著她。

幻境裡的陸沉淵剛剛復生就遇到了她，或許是她蓋在他身上的那條粉色小被子，又或者是因為她不怕他。

總之，陸沉淵把她留在身邊。

但那時的他不愛她，只是想要一個人的陪伴。

而從幻境裡出來的陸沉淵，恢復了大部分的神識。

江望舒知道，如果沒有她，陸沉淵過去的那三千多年經歷的是被所有人拋棄，被所有人厭惡和仇視。

那樣的陸沉淵，對任何事物都充滿著防備。

他如果沒有這樣的防備，早就不知道會死多少次了。

江望舒對上陸沉淵的目光，心中微動。

陸沉淵他似乎...

也在努力地改變這已經深入骨髓的習慣。

阿淵就是陸沉淵，陸沉淵就是阿淵。

他只是和她一樣，還沒習慣。

想明白的江望舒朝他欺身過去，張開雙臂抱住他：「陸沉淵，謝謝你。」

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陸沉淵茫然一瞬，沉默兩秒。

不明白江望舒此番是何緣故，但她若真想謝他，他確實是有些貪念...

陸沉淵垂在身側的手扶在江望舒的腰間，遲疑地說出他的貪念：「小...望舒，若你真想謝我，能不能...」

「能不能什麼？」

陸沉淵聲音低了下來：「能不能不要討厭小骨頭這個稱呼。」

他不想和其他人一樣叫她望舒，也不想和從前一樣叫他姐姐，他想叫她小骨頭。

一個獨屬於他的稱呼。

「好。」

陸沉淵聞言，驀地笑開。

像是得到了什麼讓他很開心的東西一樣。

他拍拍江望舒的頭，提醒她：「去吧。」

離開之前，江望舒看了眼同樣被影響的蘇小小的蘇永豐：「幫我看著點他們倆。」

隨後便轉身向頭等艙的門口走去。

無需陸沉淵回答，她知道他會做到。

而她現在，則是在頭等艙門口守株待兔。

五架擔架上的人被安排在頭等艙裡面，不允許任何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