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跪在外殿的平國使臣們都軟了身子，眼中滿是絕望。

這一刻，他們看到了兵臨城下的慘烈。

大夏皇帝，不會允許有人挑釁他的權威。

顧黎看向秦域過於幽深的雙眸，忽然間笑了：「陛下來的這般突然，自然打擾到了我和童年玩伴敘舊。」

秦域眸中越發幽冷，唇角的笑卻是越發幽冷：「是麼？」

顧黎另一隻手扶了扶頭上的簪子，過於明顯的平國風格花紋落在了秦域的雙眸中。

這一刻，心底那一抹絲絲縷縷的酸澀突然間長成了透明的絲線，緊緊的桎梏著心臟。

猜疑、嫉妒、暴戾。

數種情緒在心中交織，他強笑著開口：「珍妃的簪子漂亮，誰送的？」

極力忍耐後，他的尾音還是暴露了過於酸澀的情緒。

戴著平國風格的簪子來見過去情郎……

是否這簪子就是那人過去送她的，她小心保存，只為了在與他相見的時候戴上一戴。

兩人無需多說什麼，只看到彼此就能感受到那種隱秘的、親昵的、只有兩個人知曉的情愫。

秦域眸底的笑越發森然，顧黎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依舊不清不楚的道：「一個故友所贈。」

故友？

門外的平國使臣都快被顧黎嚇死了，他努力回想著那簪子，突然嘶聲道：「陛下，那是太子殿下送的，是太子殿下送的啊！」

當日他們從平國出發時，太子將公主送到邊境，贈了這親手製作的簪子，告訴公主若是想家了便拿出來看一看。

可公主今日，為什麼不和大夏皇帝直說呢！

秦域心中一顫，像是怕驚了誰一般輕聲問：「是嗎？」

「是啊。」顧黎輕飄飄的答道，隨即在秦域雙眸綻放出笑意的時候又道：「若是陛下這麼以為的話。」

「顧黎！」這一刻，秦域臉色真正的沉了下來，口中似是要將人撕碎一般吐出兩個字。

殿內外的所有人跪成一片，畏懼著帝王的怒火。

「在呢。」在這令人恐懼的壓抑中，一聲過於輕快的聲音卻是響起，讓眾人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珍妃娘娘真是膽大啊……

這般恃寵而驕，真當陛下不會對她怎麼樣嗎？

「你很好。」秦域勾起唇角，眸中冷光閃爍。

倏然，他冷喝道：「劉懷忠，拿劍來！」

劉懷忠身子一哆嗦，臉色慘白一片，飛快跑了出去。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那一樁好差事會變成這樣。

珍妃娘娘就不能同陛下服個軟嗎？

她……

她怎麼敢？

片刻後，劉懷忠捧著寶劍匆匆跑回來，跪在了對峙的男女二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