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的灼燒感從舌尖蔓延到全身。

「這是熾陽枝中煮出來的雲端異質，暖性，可以對抗雲霧中寒性的雲端常質，防止冷中毒。」

椎名幸灰常謹慎，「儘管老師的無下限可以隔開雲霧，還是抿一點罷。」

「好呢。」

五條悟表現出一種讓漏瑚毛骨悚然的乖巧。

椎名幸也抿了一杯。

這才釣起引路魚，推開門扉走出去。

「咔嗒」

才出去，椎名幸就被冷冬好似摻雜了冰渣渣的雲霧撲了滿臉。

「好冷！」

這冰冰涼著實讓人希望退縮，希望窩入暖和和軟乎乎的被子中，睡一場舒坦的回籠覺。

但是，不狩獵的話沒飯吃。

「呼……」

椎名幸啪啪臉頰，一鼓作氣踏了出去。

離開前，她需要將新的熾陽枝種下，作為燈塔，作為路標。

這是雲霧世界出門狩獵的常規流程。

「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師生立場交換，五條悟謙虛好學。

「本來我是在露台上，或在樓中捕捉一些小東西的。」

比方說水母，比方說翻車魚。

「但老師來了，我們可以去地平線上！」

椎名幸的眸中盈著星星點點。

她從腰間的小挎包中摸出類似眼藥水的什麼：「還要滴一下……」

椎名幸不擅長滴這個。

平時離開的不遠，也不太需要。

但如若去地平線上的話，「晴空」是必須的。

「我來滴罷。」

五條悟瞧著椎名幸小心翼翼顫著手滴不准。

晴空似乎好昂貴，心疼的快哭了，模樣十分可憐。

伸出手，接過「晴空」。

「別怕，輕輕的……」

他捧上椎名幸的臉頰，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滴嗒，「好了。」

「？」

椎名幸眨眨眸子。

這麼快？！

可晴空的確開始起作用了，椎名幸習慣性：「謝謝五條老師！」

五條悟好笑的拍拍她。

「五條老師的六眼可以看穿雲霧嘛？」

「只是相當於感知到的程度哦。」

「那快快滴。」

於是，五條悟也滴了晴空——

一瞬間，壓抑的漫無止境的雲霧變得淡薄，曖昧的朦朦朧朧的遮掩住天空。

熾陽浮著，只可以瞥見微微的光暈，散漫著慘澹的冷白。

漫漫的城市中，鱗次櫛比著高樓間遊蕩著烏泱泱的雲端異獸。

它們慢慢遊蕩著，支配這殘垣斷壁的末日光景。

「相當壯觀罷。」

椎名幸第一次藉由晴空望到這一幕時，也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