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總是平靜的眼睛裡多了絲不解和求助。
黑澤陣站在沒拉嚴實窗簾的書桌前,窗外灑進來的月光清清冷冷地將他們的影子切割得分明。
淺色發梢像被月華鍍了層光輝,年輕男人兩手環抱著,看著想完成他說的話,又被接受過的教育束縛,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做什麼的男孩。
唯獨沒有對奪取生命這件事本身的敬畏。
黑澤陣心裡輕笑一聲果然:他對生命、乃至活著之類的本能,是只知詞彙而沒有具體概念的。
所以被他掐住即將窒息時,也不會感到恐懼或絕望。
這是個天生的殺手。
順著黑澤陣詳細的語言描述,寬特羅接住他拋過來的,那條還沾著自己血液的皮帶,纏住女人的脖頸一點點收緊,給予對方看著自己無限逼近死亡的折磨,直至咔嚓一聲擰斷脖子。
「做的很好。」
跪坐在地上的寬特羅,對黑先生的誇獎無動於衷。
他直勾勾地盯著面前脖頸扭曲死不瞑目的女人,並不覺得有多可怕,不自覺伸手觸碰她剛才掙扎時,臉頰擦破傷口流出的血液。
他指尖捻了捻,放到月光下去辨認,是跟他一樣的紅色。
寬特羅困惑地看著被黑澤陣抗回床上,解開被子的屍體,呢喃說:「不會消失……」
正將修女死亡現場偽造成藥物過量,精神錯亂自殺假象的黑澤陣,沒有聽到他說了聲什麼,把皮帶另一頭扭緊在床欄杆上。
清理完現場的男人走到還坐在地上發愣的男孩身邊,難得蹲下身與人處在同一視角。
這個角度沒了他身影遮擋,也能靠月光看清男孩臉上的所有表情。
殺手等待了片刻,見男孩的目光在床上逐漸失溫的軀體身上停留,像是也在等待些什麼,又很快失去興趣地把目光移回來。
他有些恍然地想著:原來這就是死亡,而人類死後不會分解消失啊。
「討厭殺人的感覺嗎?」
黑澤陣問道,剛才更像是他操控而不是這傢伙自己動手。
「……」
這傢伙用共犯的方式讓他從此沒有了回頭路。
黑澤陣沒有精力帶他這個小孩,所以才把修女偽造成自殺,讓他得以繼續留下來。
但如果現在給出的回答不滿意,真田鳩見不懷疑下一個被擰斷脖子的是自己。
他搖了搖頭,聽到自己在長久的靜默後終於說話了。
「我不喜歡煙味,但不討厭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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