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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猶如騰雲駕霧,不曾想與陌生人有此奇遇。司馬淮身上獨屬帝王的龍涎香染到了她身上一些,男女授受不親,但蠱毒發作之際無暇顧及了。

司馬淮和文硯之二人腳力甚快,半晌到了文硯之的婆婆家中。那是座簡陋的茅草房,傳來若有若無的酸腐之氣,門前曬著各色草藥,養了一條白狐狸。

文硯之前去打招呼,司馬淮將王姮姬放下。那婆婆聽聞有人害蠱,不敢大意,伸著尖長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脈,隨即在草藥中挑挑揀揀,好半天才配好一小堆黑黢黢的藥,叫文硯之熬好。

熬製等待的過程,王姮姬蜷縮一團猶如身在凜冬。婆婆用奧澀的土言問:「你擅自斷蠱了吧?」

王姮姬怔忡未解其意,婆婆換了個問法,「多久沒吃解藥了?」

自她重生以來半月光景,那些糖塊從沒入口過。

婆婆點頭道:「難怪。你身上種的是情蠱,沒有主人的同意擅自斷蠱,豈有不發作之理。」

那東西是情蠱,一旦進入體內便吸取人的精血生長,每幾日必定服食解藥才行,否則便如現在這般發作。

王姮姬眸中有細碎雪光,此刻腦子裡浮現的確實都是郎靈寂的剪影。

前世她焚膏繼晷地為他謀劃前程,只求共挽鹿車,他卻連碰她一下都不願意,反而和許昭容有三個孩子……生下三個孩子,得有多少恩愛的光景?

她咬唇克制著自己,深知不能再想下去。她此刻對他的諸般念頭,皆情蠱使然,根本不是她自己的真實情感。

婆婆直接問她:「有想念誰嗎?」

王姮姬決然搖頭。

婆婆贊道:「好,很好,雌蟲對於雄蟲是服從關係,老婦見過太多中了情蠱的年輕男女,並非無法可治,而是他們自己甘願被蠱蟲控制,沉迷情海無法自拔,最終慘死。」

司馬淮在旁聽得似懂非懂,「還請婆婆多費心,少讓這位公子受苦楚。」

又過了許久文硯之才將草藥熬好,草果一枚,七里香五錢,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成分。王姮姬飲了一口,苦澀難當,險些嘔吐,仍強忍著吞灌而下。

許久,她散入手腳的冰涼開始緩解,潛在體內的東西被藥性打得沉睡,諸般體能慢慢恢復了正常。

婆婆說:「你中毒不深不淺,幸虧斷蠱及時,沒有形成癮。」

「這藥只一時的,真正解蠱還需施蠱人。你哄騙也罷,與那人交換條件也好,總得讓他放過你,否則情況很棘手。」

王姮姬聞此熄了心思,「婆婆,我與那人反目成仇,只怕為難……」

文硯之和司馬淮都是心明眼亮之輩,怪不得這位女扮男裝的公子一心依附於門閥豪族,原來她是豪族家裡陰養的死士,從小被中下了惡毒的蠱種,背叛豪門就得喪命,多可憐吶。

只是她一普通女子,又不會武功,門閥為何如此苛刻地給她中蠱?

或許她是豪門中哪一位妾室娘子,但聽她言談舉止清健,爽爽磊落有風,並不像服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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