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之一開始接近姮姮開始,便是懷有目的的,王氏落入了別人的彀中。
好生惡毒的詭計。
遙想當初在江州戰場,他和琅琊王氏一武一文,要兵力有兵力,要權謀有謀權,琅琊王氏的地位固若金湯,天下是囊中之物。
而今禍起蕭牆,王郎兩家從內里開始爛,內訌、猜忌、分道,破了這金湯。離了緊密合作,無論王氏還是琅琊王都無法與皇權抗衡。
文硯之和皇帝竟用了第三者插足撬牆角的齷齪辦法,拆散琅琊王氏與琅琊王的合作,居心之毒,令人惡寒!
為了王氏象徵榮耀的寶刀能傳承下去,為了對付朝廷那些叫囂的雜碎,為了挽救王氏搖搖欲墜的大廈,為了報五弟王紹的血仇——
王戢再度找上了郎靈寂。
謝他來靈堂弔唁。
一別數月,關係邈若山河。
從前並肩作戰無堅不摧無話不談的同袍,相對而坐,卻無話可說。
因為姮姮的悔婚,兩家撕破臉了。
郎靈寂沒有想像中那般冷血無情,客既來,命人上了一壺水色至清的茶。
「請用。」
王戢托著蓮瓣盞不是滋味,內心比茶水還苦。當初王氏對琅琊王棄如敝屣,如今遇上困難,又蒼蠅似地找上門了。
退婚之事其實他根本不同意,是爹爹和姮姮被那寒門書生迷惑,一意孤行。
王戢心中憋屈,將茶一口飲盡。
「雪堂,可憎恨於我?」
那日郎靈寂放下身段,求他規勸九妹,莫要退婚,否則會落入皇帝的圈套中——王戢卻坐視不理。
「有些。」
郎靈寂聲色平靜地承認,「不過終究因為我和陛下的基本國策有分歧,我才遭貶謫,怪不得王氏。」
他現在確實是半朝半隱的狀態,周圍是荊條搭建的籬笆院,這些日他一直寡居此處像個林棲谷隱者,朝廷再無他琅琊王一席之地了。
王戢深深吸一口氣,愈發慚愧。
「能說給我聽聽嗎?」
後半句王戢沒好意思說——朝廷現在也無他王氏的一席之地了。
郎靈寂道:「陛下準備採用法家和儒家的手段治理國家,而我一直遵循伯父所定下的黃老之術,無為而治。」
無為而治講究的是不擾百姓,說白了就是不干涉豪強吞併土地、包容門閥各種逾矩行為,豪門中有作奸犯科者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與陛下現在正在實行的嚴刑重典截然相反。
王戢聽不懂這些高深的治國之論,但聽到他還管爹爹叫伯父,鼻頭驀地一酸,「我們兩家,還能回到從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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