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沒用銀針試毒,有沒有毒都無所謂了。他若估摸著要她的性命,她作為階下囚,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
用罷膳,她枯坐著。
等待七竅流血,食物卻沒毒。
如此渾渾噩噩了幾日,一直沒有人逼她怎樣。深宵的青宵旁,孤枕畔。躺床上就睡,醒了就吃喝,最多拿幾卷閒書來看看,日子平靜地過去了。
越平靜,越醞釀著滔天的風暴。
預料中懲罰的利刃,遲遲懸在半空人的脖頸之上,不落下來。
她滿心抑鬱,被秘密囚在此處,與世隔絕,怕是死了都沒外界知道,好像一個鬼影,人不人鬼不鬼的。
直到那夜,月光明亮如雪恍若白晝,霧暗雲深,散碎的銀子碎屑灑在室內,王姮姬剛吹熄了蠟燭準備入帳休息。
郎靈寂卻來了。
她一開始並不知道是他,赫然一驚,被他修長的手不輕不重地捂住了嘴。
幾縷淡香飄入鼻竇,是他身上獨有的清寒氣息,絲絲扣扣帶著強烈的侵略性。
郎靈寂從後牢牢將她圈住,沒有什麼溫情,只當作是個冰冷的物件。
她頓作惡寒,開始瘋了似地掙。
郎靈寂卻扣住她,吻她的脖頸和秀髮,指腹從滑過她衣裳上的梅花襟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半拉半抱地把她榻上拖。
榻像一口吃人的怪物,烏森森的棺材,無盡的噩夢。
王姮姬靈魂深處震顫,掙得更加劇烈,雙肩猝然一沉,被推搡在了榻間,陷落了下去。
他屈膝半跪在榻,長指微挪,毫不留情地褪掉了她最後幾層衣裳,將她沉沉按住,真刀真槍地朝她逼近。
她縗麻孝服,色如月下白,拿出了梅花簪子要牴觸,被他輕而易舉地撥掉。
王姮姬至此感受到了濃重的恐懼,瞳孔失焦,漫是絕望和敵意。
她前世對他有感情,因而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光她只會格外珍惜,而不會覺得有壓力,此刻五指山傾天覆地地扣下來。
郎靈寂冷冷剜著她那副貞烈模樣,想起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毀婚,她和文硯之的那些甜蜜,她曾對著別人的笑。
他微俯著身,眼眸黑漆漆摻雜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強行捉住她的腳踝將她拖回到了身下,牢牢按住肩膀。
她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事,開始泣不成聲地哀求,鼻息如絮,求他放過,爹爹屍骨未寒,才剛剛下葬沒幾日。
「別……求你……」
郎靈寂摒棄所有的慈悲,掐住她細白的脖頸,目光寒遂刺骨如孤寂的雪白色,一身的沉冽之氣,徑直分開了她的膝。
借著月光她清凌凌的面龐美極了,仿佛一件蒼白美麗的瓷器,脆弱易折。
她,竟敢逃婚。
她已經悔過一次婚了,又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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