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疑,「陛下?」
陛下怎麼在這時候送東西。
她要看看酒壺裡面是什麼,內侍急忙擋在面前,「九小姐,這您碰不得!請您莫要為難奴才。」
文硯之打開詔書獨自看了看,隨即闔上,對內侍道了謝。
王姮姬擔心情況有異,但見他面色如常,似並不是什麼要緊事。
「怎麼了?」
文硯之泰然自若,神色如常。詔書是陛下發出的,陛下素來是向著他的。
「沒什麼。」
王姮姬覺得事情蹊蹺,皇宮如今在二哥和那人的重重封鎖之下,陛下是怎麼瞞天過海地將這封詔書送出來的,還送到這裡?
文硯之緩緩將詔書放下,明明薄細的一張紙,跟放下千鈞巨石似的,發出沉悶的響聲,重重砸在人的心上。
思忖片刻,他默默從衣櫃中拿出一套純紅的衣裳,剪裁得體,鑲嵌紅梅之紋,正是前些日那套新郎官衣裳。
他托在臂彎上凝視了許久許久,視若珍寶,道:「這是你為我定製的,可惜我還沒來得及穿。既然日後與蘅妹再無會面之日,今日便讓我穿一次新郎官的衣裳吧。」
王姮姬一時被鮮艷的火紅色衝擊,褪色的人生仿佛猝然被染了色。
原來她也曾這樣明媚鮮艷過,只是時隔太遙遠,讓人感覺恍惚不真。
她捏了捏那件新郎服,她的新娘服已被燒了,再湊不成一對。
「你穿。我看看。」
文硯之將盤扣解開,套在了自己身上,衣衫柔軟而肥大,穿起來沒問題。
王姮姬還在重孝期,通體縞素,渾身的衣裳沒有半絲花紋,更不能碰紅色衣衫。
一紅一白,一時既囍又喪。
「還可以嗎?」
文硯之輕輕轉了圈,「有些大。」
王姮姬唇角微微彎起,「是你瘦了。這婚服怎麼在你這裡?」
文硯之道:「我一直把它視作我的性命,隨身攜帶。獄卒見僅僅是一件衣服,便沒來搶奪。」
王姮姬打量著,「你曾說你的性命是清白的名聲,怎麼變成一件衣裳了?」
文硯之有種看透紅塵的釋然感,浩然嘆道:「我錯了,我從前都是既要又要,太過貪婪,到現在才知道失去了多麼貴重的東西,再也彌補不回來。」
王姮姬沉默,這話似乎在說婚服,又似乎不是。
「蘅妹,」文硯之第一次主動將她攬在肩頭,似生離死別濃重的遺憾,瀰漫著著看不見的愛,以及難以割捨的情。
「讓我抱抱你,好嗎?」
第一次,他徑直將心事挑明。
王姮姬有些意外,緩了緩,任他攬住自己的腦袋,卻不敢實靠他的肩頭或者有絲毫肌膚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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