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王姮姬到來。
她一身茶白雙層無絮衣,一袖之大足斷為兩,挽著低低的墮馬髻,看樣子午睡方起。
郎靈寂打量著,風平浪靜問,「你有孕了?」
王姮姬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沒有。」
郎靈寂,「那別人怎麼說有孕了。」
王姮姬皺眉,「胡說……」
許太妃嫌郎靈寂問話一點力道都沒有,唯恐失去先機,搶先開口道:「你不用裝模作樣,我們都知道了。」
王姮姬愈加疑惑,「知道什麼?」
許太妃遂將近來捕捉到的風聲一條條地列出,要求王姮姬逐條解釋,以及那種和姦夫私通後偷吃的秘藥。
「你與寒門男子不清不楚著,還懷上了旁人的孽種,必須將姦夫叫過來當面對質!」
這話震耳欲聾,說得極是難聽,連郎靈寂眼色都悄然暗了暗。
辱罵琅琊王氏的家主就是辱罵整個王氏家族,此刻門戶四敞大開著,周遭僕役有耳皆聽,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把事情的激烈程度逼到了一個新的台階。
主母從小生在深閨大院,鮮少與外人接觸。除了正牌夫婿外,唯一一個稱得上有情感糾葛的是先太常博士文硯之。
許太妃今日口口聲聲質問的,正是文硯之。
這姦夫不請也得請了。
「真的嗎?」
王姮姬緩了緩,顏無怍色,「那恐怕你們得去陰間和他對質了。」
冷森森的一句大白天說出來,瘮人得很,陰涼的風嗖嗖瞬時躥上了脊梁骨。
許太妃始料未及,許昭容也剎那間無話,怔怔道:「什麼……死了?」
「是,死了。」
王姮姬吐口濁氣,語氣淡淡,對向郎靈寂,「琅琊王殿下也知道。」
郎靈寂扶頤,想了片刻,幽幽道,「嗯,似乎是這樣。」
許太妃和許昭容緊皺著眉頭,五味雜陳。他如此的散漫,若姦夫已經死了,為什麼他剛才不予理睬,現在臨時才說?
而且聽這意思他素來曉得王姮姬有舊情人,這些流言蜚語也盡收於耳,卻袖手旁觀。
「怎麼……死了?」
「毒酒。」郎靈寂回憶著,神色略微飄渺,「夫人親自送過去的,是吧?」
王姮姬沉沉道,「陛下賜死的。」
郎靈寂淡聲道,「能得陛下賜死,無上榮耀,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寥寥幾句,文硯之臨死前七竅流血的慘狀便勾勒於眼前。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