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夜色漸漸將積雪埋住,月光緩緩輝映在中天,宛若對著大地低哼起了催眠的搖籃曲,萬物昏昏欲睡。
郎靈寂不輕不重地將她環抱住了她的腰,兩指鉗過她的下巴仰起,使一段修長秀麗的頸露出,輕輕啄吻著。
王姮姬雙手耷拉在兩側,死氣沉沉,泥塑木雕般屈服在他的禁錮中,任由擺布著,宛若一具脆弱蒼白的屍體。
「我跟她沒什麼,」他靜靜說,「你們琅琊王氏不讓納妾,我記得呢。」
王姮姬嗯了聲,沒什麼,確實沒什麼,他能輕輕易易葬送許昭容,還是用毀掉一個女子清白最殘忍的手段。
「以後再發生這種事,還是那句話提到遠處,別舞在我眼前。」她疲憊地闔著眼,只想掙脫他的纏裹,「……噁心。」
黃昏盡了,一鉤淡月掛在墨藍色的天邊。郎靈寂頓了頓,「姮姮真是善良。」
王姮姬下意識反感,她感懷的不是許昭容的死,許昭容再活一次也必死無疑,她只是厭惡這世道,看見死人就噁心。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
還沒說完,被郎靈寂柔冷似霧的目光懾住,春寒侵入骨,道:
「如果不是善良,為什麼要在後園給死去的文硯之種樹?」
「別告訴我——是因為愛情吧?」
王姮姬一時間凍住了。
他知道了。他怎麼察覺到的。
默默種甘棠樹緬懷文硯之這件事,除了她與馮嬤嬤心照不宣外,連桃枝都不清楚,外人怎麼會察覺。
王姮姬掐緊了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一棵樹而已,你別……」
郎靈寂撫平她緊掐的手撫平,他當然不會跟一棵樹計較,得知了這麼久,今日才偶爾提起來。
「種樹可以,別不合時宜地緬懷。」
「人要往前看。」
她緬懷她爹爹這唯一一個男性,已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王姮姬僵然轉過頭去,太陽在頭頂煌煌地照著,讓人感不到絲毫的溫暖。
她長久地深處絕望之中,活著既沒什麼指望,死又死不掉。
「你知道我愛過他的,除了他我心裡什麼都沒了,」她道,頰色如雪色潔質,「身子給你,心就留給我吧。」
「你有我。」郎靈寂微微依偎著她,兩具帶有情蠱的身子靠在一起,靈魂在黑暗裡詩意地共鳴,「忘掉那些人,想想我。」
「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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