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姮姬又去卸掉釵環,再三暗示,見他遲遲沒有離去的意思,灰心放棄了。
她已答應塌心給他做妻子,這般扭扭捏捏反倒刻意。左右榻上那事只要他想,無論什麼日子她都得給。
他既在這兒,她失了撫琴的興致,匆匆洗漱完畢,便上了床榻。
桃枝進屋來伺候安置,跪在榻上用一隻玉篦子幫王姮姬梳著滑如流墨的長髮。王姮姬環抱膝蓋,望著床頭琉璃瓶上的花紋發呆,好似一枝春荷。
郎靈寂盡收眼底,順理成章接過桃枝手中的玉篦子,並把桃枝趕出去,一下一下攏著她烏黑亮澤的發,邊道,
「你睡,我在這兒陪你怎麼樣。」
她脫口而出,「陪我做什麼。」
這話怪怪的,好似希望他做什麼似的,補充道,「……床小,兩個人擠著多累,不如在各自臥房休息舒服。」
他自持著一股寧靜的氣場,清淡搖頭,「不累,你們家條件很好。」
王姮姬見趕他不走,低唔了聲,心頭升起一陣懊惱。眼神木木,一時腦袋放空陷入沉默。今夜初二月亮如鐮刀,其實距離十五還很漫長。
「你又違約。」
她輕聲嘟囔了句。
郎靈寂並不反駁,握著她的發靜靜感受著。兩人這樣平和的夜晚,時間漫長得仿佛停止了流淌。
這樣確定地擁有著她,幫她梳頭,仿佛是一種慾念的紓解和放逸。
「我沒有呢,」他道,「你睡著了,我便走。」
王姮姬擺好了被褥,準備寬衣解帶,玉肌微微露開一點,遲疑片刻,還是當著他的面褪掉了全部的衣裳。
她沒有必要在他面前遮掩,更不能強硬趕走他。郎靈寂眼底漆黑一片,證明他在深度隱忍著什麼,做出了最大的讓步。
她和他的相處中有一個平衡的度,二人心照不宣地維持,不去打破。
郎靈寂洗漱沐浴過後亦躺了下來,熄滅蠟燭,與她蓋著兩床不同的被子。
王姮姬極力忽視著身畔他的氣息,闔著眼儘早進入沉睡,呼吸略有紊亂。
可越焦急越睡不著,腦海反而被雜七雜八的念頭填滿,亂如麻線。
她不喜歡陌生人在枕畔,這是從小的毛病。前世巴巴等著他,他卻半年都來不了一次,孤眠的毛病更深烙骨髓了。
睡眠本來是私密的事,這種被另外一人占去半張床的感覺,她很累很膈應,連翻身都得提前做心理準備。
在她第七次不適地翻身後,郎靈寂輕搭了她的側臂,清冷道:「姮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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