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靈寂正在。
王戢瞥了眼郎靈寂神色,急忙拍了下桌子,凶凶截住:「住口!好好談著你們入宮的事,提姮姮作甚!」
王芬姬聲淚俱下,「二哥,求你公平一些,拿出對姮姮十中之一來對待我們。我已有了中意的情郎,這幾日便要提親,門當戶對,請二哥另選其它姐妹入宮。」
王清姬亦繃著,眼角忍不住泛紅,附和道:「二哥,一入宮門深似海,清姬有母親需要朝夕侍奉,不敢遠行。」
王戢內心甚為著惱,任憑說破了嘴皮,二女不肯入宮,斥責道:「七妹和八妹受家族養育托舉多年,家族一需要你們,你們便推三阻四忘恩負義?」
王芬姬管不得那麼多,內心只想著未婚夫,給皇帝做妾毋寧死。
她眼見王戢這邊求告無門,瞥見了身旁白袍清俊的郎靈寂,忽然噗通一下雙膝跪下,哀求道:
「琅琊王殿下,求求您!您素來慈悲,求您勸二哥收回成命吧!」
說著,竟一頭叩首下去。
下人連忙去拉王芬姬,後者卻似乎抱著必死的決心,額頭叩得微紅,一遍遍地哀求,倔強著跪在地上。
琅琊王殿下不是王家人,平日裡處柔守慈,克制謙退,不臧否人物,大多數時候一副無可無不可的模樣,看起來比蜂目豺聲的二哥好說話很多。
王戢倒抽了口氣,目眥欲裂,不可否認他心軟了,畢竟是手足骨肉。
「七妹!你這是作甚,快起來!」
王芬姬置若罔聞,嘶啞道:「我與庾家二哥兒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早已約定為婚姻之好!他被中正評為四品,入朝為官是遲早的事,我嫁給他也能為家族效勞的!求琅琊王看在我們一片真情的份上,勸勸二哥吧,芬姬這輩子不敢忘記您的恩德!」
她眸橫秋水,呼吸紊亂,似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滿懷希望看向郎靈寂。
王清姬也跟著乞求起來。
王戢見此,重重地吐了口氣,心志動搖了,難堪猶豫地道:「雪堂……」
郎靈寂微微凝了凝,冰涼的氣場猶如炎熱時吹過的一縷清風,死水無瀾。
他抬了抬袖命下人將她們扶起。王芬姬猶自輕顫,驚魂未定,抽噎聲稍平。
以為此事有轉機之時,聽他道:
「庾奐要來中書省做侍郎,對吧。」
庾奐正是王芬姬未婚夫的名字,斯人年方弱冠,剛被中正官評級。
王芬姬呆呆地凝滯,「嗯」了聲,不解其意。
郎靈寂靜靜陳述,「婚前私相授受是大罪,私德敗壞。王小姐且好好入宮,今後我會照料他的仕途,一生錦繡無憂。」
反之,身為中書省首席大員,整治一個區區四品剛出仕途的官員實在太容易,官場上毀人的骯髒手段數不勝數。
郎靈寂輕飄飄兩句,使王芬姬徹底跌落谷底,僵硬如屍,陷入完全的絕望。
好好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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