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淮卻不懂這些,單純以為她因為留戀郎靈寂才留下,勸道:「蘅妹。」
「從朕第一次見你,你就在清談會上反抗強權。你不折不撓解情蠱,和文卿聯合在一起,退婚,逃婚。你自始至終都在反抗郎靈寂,而今逃跑的機會擺在眼前,你為何懦弱放棄?」
他不做皇帝也可以,和她浪跡天涯,前提是她一定要和他走。
王姮姬沒有被司馬淮的觀點蒙蔽。物換星移,情勢早已不同,她不可能再像剛重生時那樣大無畏地撞得頭破血流。
正因為她嘗試過太多次失敗的逃跑,才願意以理性的方式徹底解決這件事。
她留下會平安無虞,逃走反而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她和郎靈寂說好放她一段時間自由,代價是交出家主之位,郎靈寂說考慮考慮。他這樣的人既動搖,多半會答應她的條件。唾手可得的自由擺在面前,她還是不去冒險了。
「陛下,我有我自己的解決方式,不勞您多費心了。」
好在郎靈寂對她並無感情,只要給足了條件和利益,便可以贖身買得自由。
她也是最近才靈光一現用家主之位和他交換,從前她總是在黑暗中亂摸索,忽略了最大最基本的利益——家主。
司馬淮臉色焦黃,依舊環繞在王姮姬身邊不肯離開。方才事急從權,他誤觸了王姮姬害她情蠱發作,他很內疚。
「蘅妹,既然你不走朕也不走,朕要守著你。」
司馬淮摘下自己的龍袍給她披上,淡淡的龍涎香氤氳在鼻尖,上面還縈繞著司馬淮的餘溫,讓人恍然有種君臨天下的錯覺。
王姮姬頓感異樣,剛要推諉,司馬淮道:「別。朕不與你肌膚接觸,這樣關心你總行了吧。」
王姮姬道:「陛下真的不逃嗎?」
司馬淮面露難色。
他不著急逃走因為根本逃不了,王戢大軍將皇宮四面八方圍堵得水泄不通,他作為逮捕的首要對象,即便僥倖逃出了皇宮也會被王戢追殺,像過街老鼠一樣四處躲藏,丟盡尊嚴。
那樣的話莫如現在就爽爽快快死,起碼死得有尊嚴,讓王戢擔個弒君的罪名。
司馬淮的悲傷一層溢過一層,隱帶晶瑩。
晶瑩的淚珠啪嗒砸在她的手背上,王姮姬一時也呆滯了,怔怔望向司馬淮。
「蘅妹,我們就要訣別了。
情蠱化為無形的屏障深深阻隔著他們。
天命就是這麼弄人,初見時司馬淮背王姮姬去治情蠱,現在司馬淮仍背著被情蠱牽製得奄奄一息的她。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境況早已不同,她和他不復最初相見的模樣。
長久以來司馬淮壓抑著對王姮姬的感情,每夜都夢見與她纏綿悱惻,醒來卻兩手空空,只能通過冷水一遍遍澆滅焦灼的內心,這種不上不下的感情實在太痛苦了。
王姮姬啞聲道,「陛下……」
司馬淮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崩潰了,對她涕泗橫流,像個孩子一樣大哭:「朕不願撇下你獨自逃命,朕心里有你,怕你在郎靈寂手中繼續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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