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聊聊,她絕對不能和司馬淮聊。
「為什麼?」她也反應奇快,挽住他的臂彎將臉貼了上去,一副依賴菟絲花的模樣,「你不信任我嗎?你要殺我我都悉聽遵命,還用得著這種方式試探……」
郎靈寂頓時失笑,殺她,他何時真殺她了,她對他的誤會究竟有多深。
「我是最不可能傷害你的人。你莫總記得我的不好,也想想我的好。」
他的話題稍稍被帶偏了一些,隨即回歸正軌,「……沒事,就去跟陛下見見。乖,姮姮。」
王姮姬注意他逐漸泛冷的眼神,明白這是一次試探,恰如他之前對她的許多次試探。這回她不會那麼傻再與他對著幹,毀掉唾手可得的自由。
「我與司馬淮見面只是因為你的要求,僅此而已。」
她提前聲明了句,心跳咚咚,才緩緩拎裙去了,冷汗濡濕了掌心。
郎靈寂久久凝視著她的背影。
太極殿沉重的門嘎吱打開,籠中的司馬淮被陽光刺得眨了眨眼,看清來人後,瘋了似驚喜激動地道:「蘅妹,你是來救朕的嗎!」
王姮姬站在離他三尺之外的位置。
一切都結束了。
戰爭結束了,皇帝夢也結束了。
身處里里外外的多層監視中,她無法表達任何真實的情感,唯有按照既定的劇本戴上準備好的面具,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虛偽話,「陛下,我只是來看看您。」
司馬淮衣衫骯髒些,面目仍是那俊朗少年的帝王模樣,甚至從他充滿希望的眼神來看,他內心仍然意氣風發,渴望著東山再起,眼前的困難沒能摧毀他的信念。
他視王姮姬為唯一親人,自淪為階下囚後拒絕與任何人說話,見到王姮姬才肯放下帝王之尊像孩子一樣落淚。
「郎靈寂那奸佞賊子!朕已經想好了等朕出去先跟他虛與委蛇,表面上欺騙迷惑,慢慢使他放下戒備,趁他鬆懈之時再把江山奪回來……」
司馬淮認真說著自己的計劃。
可惜王姮姬救不了司馬淮,相反,她是來葬送他的。
恐怕司馬淮再也出不去了。
這次的試探她必須向郎靈寂表達忠心,使後者答應她的那樁交易,換取自己短暫的自由,犧牲掉司馬淮。
人都是自私的。
「陛下,我來將這個還給您。」
她緩緩從袖中掏出一物,放在司馬淮被禁錮的籠子之前,「這枚玉柳枝是當初結義時陛下所贈,今物是人非,姮姬已再不能和陛下稱兄道弟,便完璧歸趙,望陛下以後獨自珍重。」
那枚玉石形狀的柳枝是結拜的信物,當初她、文硯之、司馬淮一人一枚,代表彼此之間的兄弟情誼如玉石堅貞。
司馬淮怔怔瞪著眼睛,淚水如注,一行行淌在骯髒的龍袍上,殺人誅心。
「蘅妹,為什麼,你連我們之間唯一的東西都不要了,你如此狠心……」
王姮姬搖頭,不能要,根本就不能,他是君王她是臣婦,他代表皇室利益她代表門閥利益,不是一類人,兩者天淵之隔,累人累己的東西早該捨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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