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瓣輕柔飄灑在她肩頭,一部分落在了畫筆之間,便蘸著顏料將桃花塗抹在宣紙上。她要將這幅畫描繪琅琊王氏的美景的畫一同帶走,叫北方的外祖母也看看建康春色和秀氣的秦淮河。
天空雲淡風輕,白雲綿軟流動,幻化成飛馬、大樹、蘑菇的樣子。春風淰淰,日子如水般流動,歲月安寧靜好。
王家人都知道主母要往北方小住了,里里外外幫忙打點行囊和馬車。
她的哥哥們知她要離開三個月之久,爭先恐後送些體貼的小玩意兒,親熱話說個不停。
王戢刀子嘴豆腐心,表面雖不願她跟裴鏽去那麼遠的地方,私底下還是塞了她鈔票紙以及一隊精兵隨行護送安全。
一切準備就緒,唯有一個人從始至終沉默著,半點動靜也無。
那個人的沉默才最令人恐怖。
馮嬤嬤愁眉:「小姐,您要離開這麼久姑爺心裡難受,這幾日姑爺都沒用什麼飯菜,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
王姮姬遲疑:「他不願意會直說的吧,他又不是忍氣吞聲的人。」
馮嬤嬤勸道:「老奴知道小姐和姑爺素有嫌隙,但姑爺畢竟對您有情。他不忍拂您心愿,獨自將酸楚承受下來。」
王姮姬擔心節外生枝,唯恐臨行了郎靈寂又反悔,便托人給郎靈寂帶話說自己身體不適,這幾日無法同房。
郎靈寂那邊很快答應了,他剛剛重回中書監之位,也有極多的公事要處理。
王姮姬又忐忑不安等了兩日,沒等到郎靈寂把傳家戒指和家主印璽退回來。
她這才稍稍放心。
——郎靈寂多半默認了這場交易,否則裴鏽和王家下人這樣大張旗鼓地準備出行船隻和行囊,他會不知道?
馮嬤嬤道:「小姐也別把姑爺想得太壞了,除了和離,他在大事上素來是尊重您的選擇,尊重咱們琅琊王氏的。」
桃枝提到:「之前您入宮姑爺就是一個人獨守空閨,下面人給他塞了多少女人他都拒絕了。他好不容易與您重逢又要分離三個月,擱誰都得難受一陣子。」
王姮姬惴惴不安,一面暢享與裴鏽去北方後的未來,一面擔憂眼下。
她還差最重要的東西沒得到,情蠱的解藥。
沒有解藥她如何走?
裴鏽的大船蓄勢待發,啟航那日,裴鏽先領著她上去轉了一圈,寬闊舒服,河風漲滿風帆,能將沿途景色一覽無餘,船體兩側設有巡邏兵不怕遭遇河匪。
王姮姬披著斗篷亭亭站在碼頭上,馮嬤嬤等人將細軟依次搬上了船艙。
幾隻輕巧靈活的白鷗盤旋飛舞,繞著王姮姬,河面清涼的風沁人心脾。
王家子弟皆來相送,王戢站在最前,拍拍王姮姬的肩膀:「九妹,二哥要留下來照料襄城和燁兒不和你同去了,到了裴家記得幫二哥向祖母問好。」
王姮姬頷首:「九妹知道。」
王戢沾了些離別之意,幫她系好衣襟上蝴蝶結,「你長這麼大沒出過遠門,若爹爹在定然捨不得你獨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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