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距離特別近，喻書大氣兒都不敢喘。哥哥的視線在看他的臉，所以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哥哥垂下去的眼睛和鼻樑完美的弧度。

臉上的力度也很輕，他原本就乾淨，那些灰塵又是浮灰，擦了兩下就沒了。

下巴被人鬆開，手裡的垃圾也被哥哥拿走。陸行舟視線落在他乾淨的臉上，帶著一股安撫的意味，哄他：「先回家。」

被哥哥抱過來以及被哥哥擦臉這些事情已經沖淡了被人關起來這件事帶來的衝擊，眼看哥哥要關車門了，喻書又突然伸手，拉住了哥哥的衣袖：「你要早點回家啊哥哥。」

他還是不安的。

只要一慌就會下意識地有一些小動作，陸行舟最熟悉他這些情緒。畢竟受委屈了，他伸手摸了摸喻書的頭，聲音也不自覺地溫柔，哄小孩似的：「好，你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就回去了。」

那些不安因為哥哥的安撫褪去了。

車門關上，一直到看著車消失在路口處，陸行舟才冷著臉回身，高三已經放學了，有學生陸陸續續地拿著自己的東西出校門。

陸行舟逆著人流往裡走。

器材室門口，喻瑒沒忍住又轉身動了手：「你們再他媽碰他一下試試？！」

胖子被揍了兩拳，心裡也憋著氣，說話都咬著牙：「不就是陸行舟的弟弟嗎？」

黃毛也跟著勸：「是啊瑒哥，我們也沒把他怎麼著，就輕輕教訓了他一下，還不是因為陸行舟和我們過不去。」

「我知道你和陸行舟有過節，」喻瑒看著胖子，眼裡沒什麼溫度：「你和他怎麼著是你的事，但是喻書，」他頓了頓，眼底藏著情緒，話里也帶著壓抑不住的火：「那他媽是我弟弟！」

還他媽是被別人騙走到現在還沒哄回來第一次面還沒見就被你們兩個關起來的寶貝弟弟。

越想越氣，喻瑒又狠狠踹了一腳。

臥槽！

黃毛驚呆了，回過神的時候，喻瑒已經怒氣沖沖地拿著外套走人了。

器材室這邊不愧是他們精選的地方，放學以後確實沒人上來。

胖子也沒想到會有這一茬，他臉色很難看，等喻瑒走了，這才挪著步子往前走，還沒走兩步，就看到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影，他還以為喻瑒又回來了，正梗著脖子準備說兩句，他又沒真的幹什麼。

定睛一看才認出來那個人是陸行舟。

和平時那個高冷的、看什麼都不帶情緒的陸行舟不一樣，現在的陸行舟眼底難得帶了情緒，那是他從來都沒見過的陸行舟。

再頭鐵他這一刻也慌了，從心底都浮上來一種恐懼。或許是到了絕處，人就會想辦法自救，陸行舟再厲害又怎麼樣，他們這邊有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