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的目光暗了暗，他道：「所以呢？」

「所以我很清醒。」簡尚溫看著他說：「你想要的，我給不了，不是我不想給，而是我沒有。」

頓了頓。

無邊的陰影在兩個人的身邊無聲的蔓延開來，像是無聲的流淌的黑色顏料，一點點的，浸染過寸寸的空氣。

簡尚溫說：「當然，我也不太需要。」

說完後，他便不再看沈毅，他很少有話說到這個份上的時候，甚至有一瞬間，他靠著桌畔，有些好笑的覺得，他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竟是說了這麼多，這樣坦白的對話，讓他下意識的想避開，簡尚溫收回目光，就像是一直有保護殼的動物，忽然坦誠開後，下意識想躲回他的殼裡去。

即便說絕情話的人明明是他。

沈毅卻只是沉默了片刻後道：「說完了？」

簡尚溫點點頭：「嗯。」

沈毅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廚房昏暗的光影有些斑駁的落在他的肩上，顯得人有幾分單薄，其實被拒絕的那一瞬間，他是有過怒氣的，畢竟這麼多年，沈毅想，上至世家豪門，下至娛樂圈大小演員，往他身上撲的人都不少，他不說自己有多麼優秀，至少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從國外回來，飯都沒吃的上，聽說他去宴會了，梁家那個老頭子那是那麼好對付的呢，傅謹成是個不中用的，估計青梅竹馬出點什麼事就亂陣腳了，其他幾個也是愣頭青，護得住的他的話就怪了。

一路到了宴會廳，把人帶回來，沒落個好就算了，還收了一張好人卡。

沈公子這麼多年加起來都沒有這種體驗的，估計傳出去的話，能被人從年頭笑到年尾，早年以沈毅的脾氣，聽完後轉身就走了。

偏偏一抬頭。

目光落在人的身上，腳步就像是釘在了原地一般。

簡尚溫本以為沈毅要走的，他知道沈毅是個很驕傲的人，被人這樣拒絕，還是個沒名氣沒家世的小演員對待，沒翻臉就算是有修養的了。

然而遲遲沒有聽到離開的聲音。

身邊傳來腳步聲，有人走近了一些，沈毅站定在他的面前道：「我什麼時候要你給了？」

簡尚溫一愣。

沈毅「嘖」了聲，像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一般，但英俊的眉眼卻一瞬不瞬的看著簡尚溫，站定在他的面前說：「是我看上你，是我對你有想法，就是我要討好你，我要追你，當然就是我給你，哪有要你給我的道理，你見誰追人，還一堆要求的？」

簡尚溫想過很多，都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麼一段話，他的大腦有過瞬間的空白，是這麼多年唯一的空白，從來都是遊刃有餘的人難得有些愣怔了。

如果說所有人都在他的計劃里，那麼沈毅永遠都是出乎人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