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研究永生。」希爾笑了。

「這些人類，他們無時無刻信仰神明，卻又無時無刻恨極了神明。他們反問自己，為何不是自己擁有了這無上的權利，憑什麼自己不能成為神明。」

「他們都想要成為神明。」希爾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抵在溫山的耳邊說出來的。

「所以？」溫山皺眉。

「所以這樣的人類，你也想要拯救嗎？」希爾笑了笑，「他們完全從根部開始爛了，而你卻將信徒真的當做需要幫助的對象，而對方卻沒有把你真的當做值得信賴的神明。」

「希爾，你要知道，現在做這件事情的人，是你的信徒。」溫山強調。

「哈哈哈哈……」希爾完全笑出了聲，就連胸膛的震動都傳了過來，「達科星無論如何，都是在主星的監視下，你覺得主星真的這麼多年一來，完全不知道這個情況嗎？」

溫山一驚。

是的，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這麼一個情況。那便是達科星做的這一切，其實都是得到主星認可的。

主星也許一直以來，都在默認達科星以殘害生命的方式來研究生命，而默認實則就是一種鼓勵。

畢竟來到達科星的人，只可能是在星際資料庫里的無信仰者或者暗黑神信徒，而這些人的消失，並不會引起多大的動亂。

主星的光明神信徒，只會覺得他們的失蹤活該。

溫山的發愣，讓希爾的心情變得愉悅了起來。

這就是，你一直在注視的信徒和人類，這就是他們內心真正的想法。

他們想要殺了你，取代你，而你為何還要講自己的視線移向他們呢？

為什麼不能只看我呢？

接下來，能不能只看我呢？

希爾的黑霧悄然遮蔽住了溫山的眼睛，視線墜入了黑暗之中。

「他們這樣的人體實驗進行了多久？」溫山道。

「每時每刻都在進行。」希爾笑著，「從神明誕生之後，每次的輪迴里，他們都在嘗試。」

「甚至有一次，他們覺得自己快要嘗試成功了，卻因為內部之間起了矛盾，導致了自身的滅亡。」

「他們看不起神明，卻又無比依賴神明，這也是為什麼，最開始那光明神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信徒。因為他知道，這些人類就像是餵不飽的狗，只要有可乘之機，他們就會巴不得上來剝皮抽筋，將神明榨得一乾二淨。」

「也只有你，把人類當作一回事了。」希爾冷然。

「知道嗎？這讓我很嫉妒。」

嫉妒得簡直心尖都在燃燒，讓希爾心口無比發堵。

為什麼這麼卑劣的人類，都能得到溫山的注視？為什麼對方不能完全只注視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