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該進行更深層次的溝通了，讓我們只能擁有彼此，這才能稱之為真正的愛。」

邪神的蛇瞳眯了起來。身體因對方的話而酥麻，但心卻冷了下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也不是他所熟知的溫山。

他能察覺到，溫山現在的意識很混亂，對方現在的每句話都不是正常思慮之後的結果。

「你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邪神抵住溫山的胸膛，讓兩人拉開了距離，這是他第一次拒絕溫山的靠近。他企圖用這樣的行為，讓溫山的腦袋冷靜下來。

距離的隔開，兩人的視線就這麼交纏在空氣中，血紅和水藍混合在一起，是渴求的戛然而止。

之前一直對自己有無止盡欲望的神明，現在推開了自己。溫山背靠白霧上，目光陡然陰冷，「為什麼？為什麼要推開我。」

所有的想法宛如墜入冰里，希爾更加拉開了距離，他平靜道：「你現在狀態不對。」

是的，溫山現在看上去太不正常了。

就像是被蠱惑了，就像是在水中起伏的人抓住自己唯一活下去的稻草。

可希爾熟知的溫山，並不是這麼多愁善感、貪戀愛意的人。他是高傲的貓，是魚死網破的獸，但唯獨不是無依無靠、想要依附的藤蔓。

他是驕傲的、是獨立的。也許他會需要一些東西的輔助，但絕對不可能讓他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也絕對不會說出任何祈求的話語。

與希爾腦內的冰涼相比，溫山現在所有的意識卻宛如在熱油中掙扎。他無法用理性來判斷自己說出口的句子，對愛的渴求被無限放大，大到超過了自身現在所有的欲望。

造物主那莫名的香氣，點燃並且放大了他內心最深層次的欲望。起先是對暗黑神的殺意，但殺意褪去後，取而代之的卻是渴求的愛意。內心空落落，像是缺失了一塊最重要的拼圖，他難以控制自己，迫切需要用什麼東西來填滿那塊的空缺。

所以他毫不猶豫，對希爾說了我愛你。

其實並不是真的愛希爾，而是下意識覺得，這是希爾需要的。

而只要滿足了希爾的需要，那麼對方就會用愛來填滿他現在那塊的空缺。

溫山知道，自己現在的意識並不正常，但他忍不住。尤其是當他看到希爾在聽到自己要殺了他時，對方那毫不猶豫以虔誠的姿態掏出心臟的瞬間，他所有的渴求都發生了轉移和變化。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理性，所有的正常全部都拋擲腦後，他腦海里唯一剩下的意識就是，

他為了我，獻出了自己的心臟。

他是多麼的愛我啊，他是多麼的珍重我。

我一定要將這份愛意鞏固下來，讓他永遠愛我。

既然他之前都在渴求我的愛意，那麼我就說自己愛上了他，這樣不就可以了嗎？

所以溫山，才在空間破碎的最後一刻，說了「我愛你」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