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一落，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

陳樂和心下忽然有點慌亂，他還記得之前溫山直播的時候，那對神明獨到的理解。

他信仰神的存在，但並不信神，因為他只相信自己。似乎對所有的事情和願望，他都從不曾祈禱神明的力量。

但他冷靜，決斷，似乎從來沒有過慌亂。仿佛不信神這件事情，讓他變得更加有力量了一般。

「什麼稱之為神明呢？」溫山語氣緩緩，「我從誕生之初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這究竟是一個身份象徵，還是指職業？前者的話，就像是人類的身份是人類一樣，動物的身份是動物一樣，神明也只不過是生物名稱的代稱。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什麼是需要對其他負責的。就像最初的人類不需要對動物負責，而神明自然也不需要對人類負責。」

「後者的話，那就不一樣了。神明則是人類授予的職業，那麼他自然就需要對人類負責。」

「但是，神明有必要完全聆聽人類的願望嗎？如果我祈願，將你們都殺了，神明按照職業道德，是不是就該完全將我的願望滿足呢？但這樣的話，你們的願望又該怎麼辦？」

「絕對不存在，什麼所謂能滿足所有人類願望的無私神明。人類本身都是互相矛盾的，怎麼會讓神明自身也不矛盾呢？」

沒有人敢去打斷溫山的話，祭典正在進行，流程不能被打斷，只有祭祀長老在皺緊眉頭。

「而你們口中那無私的神明，其實也只不過是小範圍的無私奉獻罷了。你們只是為了培養出一個能為自己所用的工具，他不需要完成任何人的願望，但必須完成自己的願望，難道不是嗎？」溫山的話一落，下面的人都引起了騷動。

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但從未有人如此明目張胆說出來。就像是明晃晃在打這場祭典，這些人的臉一樣。

「時間不多了。」祭祀長老帶著威脅開口，「你需要儘快了。」

「但放心，我自願成為你們自私道路的那塊石頭，讓你們目標能夠達成。」

溫山笑笑，隨後在祭祀長老那警告的眼神下，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就這麼將刀刃刺進了自己的身軀，帶著無所顧及的笑容。

陳樂和想要衝上台去，但卻被陸子安按住了手，「不要去！不要衝動！」

「他......他肯定不會死！」陸子安死死盯住台上的人，咬牙。

陳樂和也盯住台上的人，對方依舊掛著無所謂的笑容，仿佛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刺穿自己，只是一場無所謂的犧牲罷了。

溫山神色不變，人類的刀刃，根本不能對他造成傷害，而這只是一個障眼法罷了。

血液湧出，他瞬間成了一個血人，讓溫山現在的笑容都有了些許的瘋狂。他依舊噙著笑意，似乎感受不到痛苦，隨後毫不猶豫將自己的心臟親手掏出。

而心臟離開身體的瞬間，溫山的眉眼都笑得彎彎，「只是不知道在無數生命的鋪路下，你們真的有能力承受神明的怒火嗎？真的有能力操控這個工具嗎？」

祭司長老臉色一變，他奪下溫山手中的心臟。而手中接過的心臟開始熾熱，而更讓他感到心慌的是，這個人類在挖掉心臟後，居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