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山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希爾今晚沒有動手動腳了，原來他早就知道今晚會有小希爾進入自己的夢境之中。

誠然，小希爾確實沒有殺了自己，但要是事情出現了偏差，對方的心思發生了變化，把自己殺死了，怎麼辦呢？

希爾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邪神輕嘆一聲，眼中卻多了幾分光亮：「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我又不蠢。」溫山冷冷反駁。

「溫山。」他伸手撫摸溫山的白髮，語氣竟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溫柔，「正是因為我恢復了之前所有的記憶，所以我才會任由這件事情的發生。」

「因為他是我，我是他。我切身記得當時的體會，切實感受過那永恆的折磨，所以夢境的事情，我必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然的話，曾經的我堅持不到現在，現在的我將不復存在。」

他頓了下，「恢復記憶的他，不會傷害你，就正如現在的我不會傷害你。」

溫山沒有回答，他還尚且在氣頭上。

他願意給小希爾溫柔，但並不意味著願意給大希爾溫柔。

「如果可以的話，我比你更不願意這場夢境的發生。明明你現在都獨屬於我了，而我卻還要和曾經的自己分享現在的你。」希爾委委屈屈開口，「你看，你甚至為了他，還不願意主動脫離夢境。」

「你，喜新厭舊。」最後希爾還反將一軍，開始指責溫山了。

溫山，「......」

希爾，「你還在斥責我。」

溫山扶額。

面前這個神明，分明一點道理都不講。

明明是自己在夢境中被某個瘋子威脅了一通，現在還要被長大了的瘋子壓著，然後瘋狂吃醋。

溫山，「你太無理取鬧了，你該和我提前說的。」

希爾說的話，溫山聽進去了。他也明白，記憶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現在就必須確保發生。不然的話，無人能確定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蝴蝶效應。

希爾，「和你說了的話，你就不會吐露真心話了。」

「你剛才說了，未來你將屬於我，而我也將獨屬於你。」

「你還說了，我們將永不分離。」

溫山發現，就連身上的男人的手指也顫抖了片刻。

「溫山，現在的生活太過於虛幻了。我需要一些事情，哪怕是虛幻的承諾，哪怕是沒有效力的回答來將這一切都落實下來。」希爾輕道。

「每天我都在害怕，我怕一睜眼，你就會消失不見了，就像是之前的三千年裡，我反覆做的夢一樣。你從未歸來，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幻想而已。」

「我害怕當我想起你，與你重逢的時候，就意味著離別。」邪神的手指，拂過溫山的臉。

「我透過夢境，得到了你的承諾，得到了你的回答。哪怕這是虛幻的，是不切實際的，但我需要這些。」

「因為我需要你。」

「甚至，也許現在的我都只是在夢裡罷了。」他自嘲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