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懷鏡一愣,只是頷首,又聽得那人眼神在自己與雷定淵之間來回流轉一番,才道:「謝謝。」
明懷鏡笑道:「請問,閣下如何稱呼?」
那人便道:「寧六山,叫我阿山就行——我看你們兩位的穿著,應當去住撫仙樓那種地方才對,現在卻跟著流螢來住我們這處的茅草屋,想必是因為什麼事被老闆那廝給趕出來了。」
「我們這裡的人,一直不太受他們待見,流螢年紀小,又不怎麼愛說話,在外面常常受欺負,謝謝你們護著她。」
這話聽著真情實感,明懷鏡嘴上笑著說:「無妨。」但他的注意力一時間卻並不在其上。
寧六山。
一模一樣的名字,卻不是同一個人。
明懷鏡看著眼前這個寧六山,見他從面前對半砍了做桌子的木台上,端起一杯酒,道:「先敬你們一杯。」
見狀,明懷鏡也順手拿起酒杯,雷定淵還沒來得及阻止,便仰頭就灌了下去。
周圍人都盯著他看,果不其然,那酒意入喉,明懷鏡眼睛猛然一睜,便低頭瘋狂咳嗽起來:「咳咳咳——這,這酒!」
雷定淵連忙接過酒杯,一邊幫他順氣,周圍人便接連笑了起來,寧六山道:「喝不太慣吧?這酒是我們自己釀的,離這裡不遠處有一塊野田,沒人要了,我們就去自己墾荒,重新辟了塊地出來,拿來種東西的。」
明懷鏡被嗆得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欲垂不垂地掛著些眼淚,繼續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對雷定淵道:「我沒事了。」
這樣一番下來,在場的人也不再因為有外人的加入而拘束,皆是各過各的吃喝聊天起來。
明懷鏡看著眼前這些人,心裡逐漸不是滋味,原本想要問出口的話,似乎是要被喉中烈酒燒灼殆盡,一時竟問不出口。
這般景象,這般鮮活,這般平和,卻是封門鋪三十年前的樣子。
周圍笑聲慢慢變小,雷定淵看著明懷鏡,拍了拍他的手背,便朝向眾人:「請問,流螢在封門內的遭遇,以及封門鋪撫仙節,究竟為何?」
不知他們是什麼何時進到畫裡來的,這個時候,周圍的天色都逐漸暗了下來,仰首清雲抱月,低頭輕風撫葉。
遠處有封門門樓的燈火人聲,可明懷鏡卻總覺得,此處更有煙火氣一些。
流螢進屋去處理傷口,到現在也還沒出來,圍坐在周圍的人聞言,皆是沉默了一會,寧六山看了看他們,點頭。
「封門鋪從古至今,都有神祀的傳統,甚至在封門的古籍記載里稱,封門劍在外界的聲名大噪,就是因為每年撫仙節神祀的原因,得到了神仙的庇護。」
寧六山雙手搭在膝上,說到這裡,回頭看了看屋內:「而流螢,就出身於封門內專門負責神祀的家族。」
明懷鏡有些奇怪:「既是負責神祀,地位應當是不低的,又為何會淪落到如此人人喊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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