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鳴舟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段潯笑笑安慰他：「別怕，我已經決定的事，他們改變不了我分毫。就算是阿姨找來了，也一樣。」

宋鳴舟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猶豫著問道：「你家裡……不是很有錢嗎？那沈卿的媽媽是……」

有錢人家請保姆什麼的都很正常。

不過。

宋鳴舟想起自己，他爸媽很忙很忙，從他十來歲起，就是跟著保姆生活了，爸媽偶爾回來，不是大事的話，都顧不上自己。

他也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

可就算是這樣，他小時候也經常有媽媽帶著的。

那段潯呢？

「我嗎？」段潯揉了揉他的腦袋，把他攬進懷裡，聲音很輕，「我家裡有點複雜，我媽媽生我的時候產後抑鬱，自殺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宋鳴舟的心臟還是咯噔了一下。

「所以，你那么小的時候，就是沈卿的媽媽在照顧你嗎？」

段潯點頭：「嗯，家裡人都說她是我的奶娘，也是帶大我的人吧，帶到了我上小學，阿姨回家生下沈卿後，就一直在我們家做保姆，不過只負責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很信任她。」

連帶著，也很信任她的兒子，對她的兒子儘可能的好。

如果沈卿有良知，有自知之明，他會過得超過一大半的人，段潯，會一直是他的哥，做他的家人。

可惜，人心總是不足的。

段潯有點惋惜，卻不後悔自己對沈卿動手。

人性也是自私的。

物也好，人也罷，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天平，孰輕孰重，早已有了對比。

在他心裡，宋鳴舟的分量超過了這些人，他也不是什麼善良的好人，那個系統說得對，他是反派，是惡人。

宋鳴舟抬眸看他堅毅的下巴，心裡不是滋味。

「哥哥。」

「嗯？」段潯無意識地摸了摸他的下巴，垂眸看著他，語氣透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溫柔。

宋鳴舟也是這樣感覺的。

他怔了怔，說：「沒事，我不希望你背負不安，更不要為了我而背負這些，這次你幫我了，但也是我自己要求報復他的，而不是你。」

他還沒說完，又或許是不知道怎麼說，就半路停下了。

他不想讓段潯為了自己，而背負上心理負擔，或者欠任何人人情，沈卿的家人對於段潯可能有點不一樣，但對於他宋鳴舟，只是一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沒有任何好。

段潯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地笑笑：「行，我知道。」

「嗯，好。」

「嘖。」

段潯不滿地輕輕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哼了兩聲：「舟舟怎麼開始擔心沈卿了？他不是個好人，這不是你一直說的話嗎？」

宋鳴舟心虛：「我……」

「嗯？敢說不敢承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