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沉墜得像被灌滿了冷鉛,精神處於半醒半昧的狀態。
她能冷靜的打車,準確的對司機說出地址,卻記不得路上發生的任何事情,仿佛理智被人挖走了一塊,殘缺不全。
直到車輛在醫院門口停穩,她才手腳並用的走下來。
裴延澈知道她要過來,已經在門口等著她,看到她下車後主動迎去。
握住她冰冰涼的手,一臉擔憂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啊?我剛給你打完電話小叔就罵我,說你膽子小,讓我別告訴你來著!」
沈知懿目光空茫茫的望向他,「裴……小叔他怎麼樣了?」
裴延澈一愣,他看見了那雙烏黑的眼眸中滿是不安與倉惶,更多則是害怕失去的痛楚。
「小叔他的肩膀挨了一刀,挺深的。還好保安及時趕到,沒傷到要害,就是有點失血過多。」
裴延澈怕嚇到她,用著寬慰的語氣安撫道,「醫生已經給他縫合過了,正在留院觀察,只要他今晚燒的不嚴重,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沈知懿緩緩吐出一口氣,身體有種虛脫的無力感,疲軟道,「那就好。」
「你,只問我小叔,都不問問我嗎?」裴延澈的表情有些受傷,眸光逐漸黯淡,「我也挨打了呀!」
她這才看到裴延澈額角有一處擦傷,隱隱泛著血絲。
「你沒事吧?」她已盡力調用出關懷的語氣,可聽上去還是極盡敷衍。
但裴延澈毫不在意,反倒揚唇一笑,恣意而灑脫,「我沒事!胳膊挨了一腳,有點腫,回去敷點紅花油就行了。」
沈知懿緘默不語,聽聞裴松鶴沒有危險後,情緒逐漸平穩下來。
她還是想親自去看上一眼,他到底傷得如何。
跟隨裴延澈身後來到vip病房,門被推開,消毒水混合著血腥味鑽入肺腑。
僅是這一眼,就讓她鼻尖酸了起來。
白熾燈亮的有些晃眼,裴松鶴赤裸著上身坐在病床上,他的膚色本就不深,因失血過多變得如玉般蒼白,神色憔悴卻不顯孱弱。
左肩被層層紗布包裹住,從那紗布的厚度,她便可以猜到,那下面的傷口該是何等的觸目驚心。
床邊搭著一件襯衫,是裴延澈換下來的,已被濃稠的血跡染到幾乎看不出本來顏色。
她想起裴延澈在電話里說,他流了一身的血……
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裴松鶴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那神龕上的玉石雕像,他有血有肉,會受傷,同樣也會死。
沈知懿從不知自己還有暈血的毛病,盯著那件血色襯衫良久,感覺呼吸都變得不暢,大腦幾近空白,仿佛下一秒就要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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