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她發現自己正站在顧予曦的病房門前。
「你是來看予曦的?」他沉聲問道,低淡的嗓音分不清喜怒。
「你想多了,我是來找梨梨要退燒貼的。」她搖搖頭,把手中那隻裝著退燒貼的袋子提給他看。
裴松鶴眉心一蹙,「發燒了?」
說著,他抬手便要去觸摸她的額頭,動作熟練自然。
沈知懿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那隻修長如玉的手凝滯在半空,良久後才徐徐垂落。
她站在與他一米遠的地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裴松鶴,卻沒從他那雙漆黑的眸底尋到半分情緒,皆是難以讀懂的複雜。
他已回家換了身衣服,昨天那套商務西裝染了血,略顯狼狽,今天這身鉛灰色的看起來休閒很多。
而沈知懿細心的發現,他竟然還颳了鬍子。
他的妹妹吵鬧著要跳樓,他竟然還有閒心刮鬍子?
難道,他真的答應顧沿海,要和顧予曦結婚了?
想到這裡,她心底略微一顫,張了張口,「不是我推的顧予曦,我根本沒有碰過她!那時候我站在樓上,她……」
隔了一夜,她還是想親自對他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她不信自己與他四年的朝夕,抵不過顧予曦的一句謊言。
可她的話卻被裴松鶴不甚在意的打斷,「你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沈知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什麼是,沒必要……為什麼會沒必要?」
裴松鶴沉斂的眸色格外寂冷,瞬也不瞬地落在她的眼中,「因為我不想聽。」
他這句話,讓她原本冰凍的心房霎時破裂,所有的失望、委屈和怨懟一股腦涌了上來。
她以為他只是誤會,沒想到他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願給她。
單方面直截了當的判處她有罪。
「在你眼裡,我真如宋暖說得那般不堪嗎?我嫉妒顧予曦,我爭風吃醋,所以才把她從樓上推下去?」她的雙眸慢慢蓄起淚水,裡面倒映著破碎的光,連音調都是抑制不住的絕望。
裴松鶴淡淡轉過頭,弧線鋒銳的側臉勾勒著疏離與冷漠,語調似嘆息,似無奈,「說這些都沒有用,你回去吧。」
沈知懿忽然覺得他現在的輪廓與夢中那場婚禮的身影相重合。
她的視界被淚水氤氳得有些模糊,只覺眼前這個人仿佛站在濃重的大霧裡,既看不清,也看不透。
「回去……回哪裡去?」她低聲呢喃著。
「你現在不是已經有自己的家了嗎?」裴松鶴嗓音疏淡到極致。
沈知懿感到隨著體溫逐漸升高,她的意識不斷在清醒和迷茫中交替,這句話在她腦海里回放了三遍,才想明白他指的應該是翡翠洋館。
他終於收回了她在清音別苑的特權,從今以後,那個地方便對她落了鎖。
沈知懿莫名有些想笑,覺得他說得過於委婉。
還不如直接撂下一句,你可以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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