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夠絕。」蕭景崇看了徐睿一眼,給出了這樣的評價。蜀中的那幫韋家人的死自然是蕭景崇動的手,可是刑部大牢中的毒殺卻在他的意料之外。聽到這個消息,他正驚疑不定,究竟是蕭景睿過於急切弄巧成拙,還是另有人想要韋家人的性命,沒想到這次出手的居然是深藏不露的徐睿。
徐睿端起茶杯,看著面無表情的韋正和,冷淡地開口,「王爺的心還不夠狠。您可知道,蜀中那些人頂多算是個旁支,死也就死了。真正能威脅韋正和的,當然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還有自小跟在他身邊教養的一些韋家子弟。只要這些人還活著,他們就有可能會被太子那邊的人拿捏,韋正和就有可能說出我們的事情。可倘若,他所想保護的人全都不在這世上了,說與不說還有什麼意義呢?恐怕那時候縈繞在他腦中的,不會是想如何讓剩下的人活下去,而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步境地,那他便讓誰都不好過。」
蕭景崇在一旁聽著,敬佩地嘆息一聲。不得不說,論起人心籌謀,徐睿絕對是箇中翹楚。無論是事先囑咐他在靈堂之中要在蕭奕面前講的那番話,還是對韋正和心思的拿捏,並及時出手徹底阻斷了蕭景睿利用韋正和來扳倒自己的可能性。徐睿出手雖然不多,但每次一出手都能十分恰到好處的達成目的,這樣的功力著實讓人驚嘆。
「西山那幫私兵,如何了?」徐睿放下茶杯,問出了關鍵的問題。在他看來,通過朝堂之間的鬥爭安穩地走上皇位,實在是下下之選。如今的蕭景睿早已不是那個勢力薄弱的儲君了,就算皇帝站在蕭景崇的身後,等鬥倒了太子,只怕蕭景崇手裡的籌碼也已經消耗光了。到了那個時候,蕭景崇能不能登基,還是要看蕭奕的心思。倘若最後蕭奕反悔選了別的皇子,那麼他們可就是在為他人做嫁衣了。更何況,葉楣最終的死,皇帝是罪魁禍首,蕭景崇也絕不可能繼續再隱忍下去。
「好生養著呢。京城之中,巡防營的兵力大概有五千左右,還有內宮和外城的禁衛軍,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萬人了。這萬人說起來不是個大數目,但是閣老可要知道,在京畿還駐守著三大營,那可是四五萬人。倘若在京城之中動手,我們絕對不會有一絲的勝算,所以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務必請皇帝離京。」蕭景崇看著茶杯之中的茶葉在水中飄蕩沉浮,繼續說道,「皇帝接下來有可能離開京城的時機,也無非就是避暑和秋狩,所以我們更要早作打算。」
「這事情,便不用王爺操心了,等我的消息便是。」徐睿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午時已到,日晷投射在地上的影子與刻度重合,勾勒出一條鋒利的線條。監刑官看了一眼時辰,果斷拋擲出令牌,劊子手的大刀高高揚起,猛然揮落,鮮血伴著百姓的驚呼之聲噴濺而出。
「再過兩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匈奴那邊似乎有意來大齊覲見,這是個好機會。新任的匈奴王野心勃勃,但又小心謹慎,此次前來只派了他們一個公主。」徐睿抬起頭看著蕭景崇,「王爺可要知道,古往今來弒父弒君君都不是個好名聲,倘若這事情可讓匈奴人代勞,王爺坐享其成,豈不美哉?到時候替罪的也只是匈奴的一個公主而已,無關緊要,想必匈奴王也不會說些什麼。」
蕭景崇一愣,接著便輕笑出聲,「閣老睿智,那便依閣老所言。至於能不能說動皇帝去西山避暑,這事情便交給閣老了。」
徐睿輕輕點頭,接著起身轉身離去。
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揚州城中,精緻的八角戲樓拔地而起,其中雕欄畫柱花葉繁茂,而在正中間的一小片空地上,旁邊滿園的海棠花開的正旺,一道窈窕的身影穿著煙粉色的戲服,水袖一甩,婉轉咿呀。
這聲音如泣如訴,似乎帶著痴恨,又帶著大仇得報的釋然。小紅豆扎著兩個小辮子,帶著一幫孩子們在二樓的欄杆之上聚成一團,打量著下方的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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