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帝沉默了片刻，目光朝那粒金丹看去：「既然此藥需要心頭血為藥引，這粒藥是用了誰的血？」

元安故作為難的樣子，老皇帝頓時沉下眼眸。

「說！」

「回稟陛下，是三皇子取得心頭血，他得知自己的血對您的身體康復有幫助，便毫不猶豫請求家師取血煉藥了，又怕您擔心他的身體故而讓貧道不要將此事告知您。」

老皇帝聽了元安這番話露出一絲動容，不枉費他最疼愛老三這個孩子，若不是他背後有趙家和皇后，如今自己早已經將他立為儲君了。

「難道就沒有能代替心頭血的藥引嗎？」

元安搖了搖頭：「之所以取血親的心頭血，正是因為他們的血液與您一脈相承，若沒有心頭血入藥此丹藥的功效會大大減弱。」

老皇帝再次陷入沉默，站在一旁的晏殊此時開了口。

「陛下，可否讓民女看看這粒丹藥？」

洪武帝的目光朝晏殊看去，今日針灸讓他短暫睡了個好覺，晏殊的醫術得到了老皇帝的認可。

「楊忠，把藥給崔丫頭。」

「諾！」

楊忠端起桌上的木盒走到晏殊面前，晏殊道了一聲謝，伸手接了那盒子仔細嗅了嗅裡面的丹藥。

竟然真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難道這裡面真的加了人血？

添加血親心頭血治病明顯就是一個幌子，這個假元安說丹藥里加的是三皇子的心頭血，不過是想在老皇帝面前替三皇子博好感，以此推測此人很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崔丫頭，這丹藥如何？」

晏殊收回思緒，抬頭時目光恰巧與元安的視線對方，對方朝她輕輕一笑。

晏殊移開視線看向坐在首位的老皇帝道：「陛下，民女醫術不精，並未察覺這丹藥有什麼特別之處。」

就算她告訴老皇帝這丹藥根本治不了他的病，他不僅不會相信她的話，說不定還會暴怒之下直接讓她領了盒飯。

她猜測這丹藥類似激素藥物，吃了之後會讓久臥病塌的人快速好轉，但激素吃多了就會產生依賴性，並且久吃會造成肝腎中毒，老皇帝的身體早已虧空、藥石無醫，如今靠這所謂的金丹續命不過是有人暫時還不希望他這麼快死而已。

老皇帝淡淡一笑：「你還年輕能幫朕緩解頭疼的毛病已經勝過太醫院那些御醫了，這丹藥可是登風樓的仙人親自製作而成，你察覺不出丹藥的特別之處也正常。」

話落，老皇帝朝元安看去。

「取心頭血會對老三有什麼傷害嗎？」

「三皇子身強體壯，好好調養一陣子便可恢復，可若只取一人的心頭血並非長久之計。」

這話的意思就是，取心頭血必須所有兒子雨露均沾啊。

晏殊隱約猜到了元安這麼做的用意，老皇帝的兒子們若長期取心頭血，期間即便死了也是盡孝而亡，這個理由陛下和文武百官都挑不出錯來，真是剷除異己的好辦法。

老皇帝沉默許久，隨即吩咐楊忠：「準備一些補血的名貴草藥送去睿王府，你親自過去替朕探望。」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