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非魚心頭震了震。

手裡濕潤的紙巾，被她捏緊了。

「那，他就沒有想過，永遠不會成功的話……他要一輩子跟我分居兩地嗎？」桑非魚知道，這個問題姜念一定幫她問過厲聿。

她想知道厲聿的答案。

「我也問過他啊，他說他只計劃了八年的時間。」姜念看向桑非魚，嘆了口氣，「因為八年之後，你就是高齡產婦了，就算你再喜歡孩子，他也捨不得讓你生了。所以如果八年之後他還沒有成功，他就會放棄，回來陪你，跟你一起領養一個孩子。」

桑非魚怔怔地看著姜念，許久才輕聲地說：「我之前……去醫院檢查過，做試管嬰兒的可能性。」

「厲聿不會答應讓你做試管嬰兒的！」姜念想也不想地否決了。

做試管嬰兒，女人太遭罪了。

厲聿不可能同意。

桑非魚就笑了：「就算他答應，我的身體也不適合做，醫生說除非我選擇五六個月就剖腹，但那對我的身體還是有很大的損傷，而且孩子也不一定能成活。那時我就知道，最後的幻想破滅了。」

所以她一早就做好了將來領養孩子的準備。

可沒想到，厲聿會在今天給了她一個驚喜。

血緣關係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紐帶。

如果可能，她還是希望能有一個她和厲聿的親生孩子。

也許是她18歲之後就一直幻想著的事情，幾乎成了執念。

所以她才這麼難以放下吧。

「小魚，你真的特別喜歡孩子，你一定是一個特別特別合格的媽媽。」姜念想了想自己，忽然有點羞愧，「我覺得我對川川……嗯，還是不算一個特別合格的媽媽，川川幾乎是放養長大的。」

「謝家的男孩子不一樣嘛。」桑非魚失笑道，「如果是個女兒，你和謝無妄的態度肯定都不同了。」

姜念摸著肚子，微微嘟嘴：「不要，生孩子太辛苦了，幸好我那時候年輕，恢復得很好。而且我喜歡跳舞，生孩子骨盆會變化很大的，我現在重新跳舞才發現我身材還是有一點點走樣。」

而這是不可逆的。

「你怕什麼？反正謝無妄結紮了，你就算想要二胎也不可能了。」桑非魚打趣道。

姜念說起這個就氣鼓鼓了：「你還好意思提！上次我不小心說漏嘴，你居然告訴了厲聿！然後厲聿又告訴了謝無妄！害得我被謝無妄好一頓收拾！」

桑非魚『噗哧』一聲笑了，促狹地眨眼道：「展開來說說，怎麼收拾的。」

「……你走開！」

「哈哈哈哈……」

桑非魚沒告訴姜小念，她是故意的。

畢竟夫妻生活和諧與否也很重要啊。

她當時就聽出閨蜜的那一點點惆悵，畢竟女人還是挺容易胡思亂想的——如果是她家阿聿對她忽然興趣大減，她也會胡思亂想的。

是不是膩了？

感情淡了？

還是別的什麼……

但這事兒她也不能直接去跟謝無妄說，所以她才故意透露給了枕邊人知道。

果然，阿聿和她一點就通，明白了她的意思，回頭就找了機會讓謝無妄知道『謝太太對他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