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當今天子,和穆太后也難說沒有半點隔閡。
大辰素來都有太后當政,甚至臨朝稱制的例子。一簾之下,掩的是尊貴與權勢,也是橫在天家母子之間最天然的屏障。
何況少帝自幼在先太后跟前長大,等穆太后禁足幾年被放出來,先帝人已經快不行了。
穆氏眼色沉沉。
當年也是看中這一點。陸懷繼位時尚且年弱,子幼母壯,本以為穆太后會效仿前人垂簾聽政,沒想到卻是個只會誦經念佛的甩手掌柜。
大有冷眼旁觀陸氏江山興衰的架勢。
段清淑在她口中,聽到數次的『長公主』,但平陽侯夫人從來沒有和她細細說過。不由有些好奇問道,「表姨母,長公主當年到底怎麼了?」
「我聽那些人說,她原本是在京兆陪在太后身邊,之後怎麼就……被送回封地了?」
穆氏心氣高,自認在太后跟前獨具一格。
能讓她並排放在一起的長公主,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帝王手足天家血脈,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又有太后的庇護,應該過的比穆氏更痛快才對。
提及長公主,平陽侯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清淑,這件事你就別問了,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有聽到也千萬別說出來。」
「表姨母?」
段清淑不解。
平陽侯夫人卻突然拖住她,目光里流露出一絲顫懼,「長公主回封地後的第二年,就意外暴斃身亡……表姨母是為了你好,有些事別知道太多。」
暮色傾覆,一陣冷風灌入後頸,周遭花葉被吹得嘩啦作響,濃影如爪牙左搖右晃。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倏地想起那些傳聞,說長公主死時青筋盡顯,面目猙獰。
而那會兒,她三十歲都不到……
晝景清和,新霽時候。
轉至下旬,東廚送了些脆生生的新鮮菱角過來,尚芙蕖坐在席榻上,一邊看著宮人將去年那掛水晶帘子取出,一邊問道。
「阿姐還是沒有回信?」
「是……」小蝶點頭,又寬慰一句,「大姑娘如今有月份了,身子重又要顧著繡坊生意,想來手上一時忙不開也是情有可原的。」
尚芙蕖依舊柳眉不展。
這話不假,但公府複試結果已經出來了,照尚娉婷的性子,若有喜事,早就按耐不住告知與她。
這麼久沒動靜……難道杜元修落榜了?
「那我爹娘呢?」
小蝶輕聲,「容華忘了嗎?老爺那邊早前不就遞過話了。讓您不用操心家裡,他和夫人身體康健,還有公子,小公子天資聰穎,年少持重,入太學後授業的老先生誇過好幾回呢!」
比起學問,尚清最出色的是心性。
幼時便不緊不慢,能安靜坐上大半個時辰。
岳姨娘還開過自己兒子玩笑,說是打坐的好苗子,不送去寺院裡當小和尚實在可惜。
她心底還是隱隱不安。
側眸看去,恰巧窗外有發挽雙髻的小侍女正在修剪芭蕉葉,銅剪沿著枯黃打卷的葉邊一點點修剪,細碎的枯葉還沒來得及落地就被風帶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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