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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芙蕖本能瑟縮。

但不同於方才上藥時的柔聲詢問和小心翼翼,對方纏繞獵物一樣,根本由不得她掙脫。

「不得好死?」

似乎聽到什麼有意思的笑話,少年低低笑了起來。

他眼尾揚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緋艷更濃,如白璧啼血。

「逆黨,才不得好死。」

「殺了。」

一刀落下。

血珠飛濺,白雪緞上潑出殷紅。

尚芙蕖壓根沒來得及看,身子驟然騰空,被捂著眼睛,提到那匹潔白無瑕的踏雪駒背上。

天子緊隨著翻身上來,將她的手連同韁繩一併握住。

飛雪自袖間穿過,他身上的血腥味依舊濃重,連夜風都吹不散。

像是知道她身上被磕出瘀青,他沒有縱馬疾駛,只任由白馬緩步慢行。

馬蹄無聲,兩人一時沉默。

許久,尚芙蕖才聽到耳後沙啞的嗓音,「害怕了嗎?」

她一愣。

交握的手緊了幾分,陸懷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不管是父皇,還是那些手足至親……他都雙手染血,造下滔天殺業。

尚芙蕖思考了下,回答,「殺人這件事我怕,但我不怕陛下。」

濕熱鼻息拂過肌膚,身後少年將臉輕輕埋入她的脖頸,如受傷之後的猛獸暴露出脆弱一面,近乎依戀的姿態。

「母后便是因長公主一事,自此虔心禮佛。」

沒能保住穆皇后留下的唯一骨血,她心中有愧。

只能借佛之口,輕誦往生。

但那些晦澀難懂的經文,或許能超度死去的人,卻不能讓他這個生者得到解脫。

「可她分明是逆黨。」

陸懷聲音漸漸冷下,「她擁立安王,勾結黨羽妄圖謀逆,想置我於死地。」

作為先帝的第一個子嗣,長公主擁有比旁人更多的關注和特權。

按照常理,她與陸懷兩層關係,母親為血親手足,出自同一家,應該關係更為密切才是。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她記恨生母才一過世,後腳就進了宮取代位置的穆太后,同樣也厭惡陸懷。

而安王與陸懷,從出生起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陸懷為皇后所出,所以他想通往那個九五至尊之位,就必須搬開這塊天然攔在面前的大石。

不然只要對方活著一日,就是比他更優的存在。

「陛下沒有做錯。」尚芙蕖道,「或許,太后娘娘並沒有怨怪你。」

「若站在陛下的立場,長公主意圖謀逆,必定不能留。只不過以太后娘娘的目光去看,那是恩人女兒,是親外甥女。沒能保全覺得愧對穆皇后,心裡難過,也是人之常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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