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發現尚芙蕖簡直像抽瘋一樣,每日就只知道抱著書打轉。她這才意識到,對方當初不是隨便說說。
是真要回去讀書。
後宮因此還捲起過一陣子讀書狂潮,眾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引起陸懷注意。
甚至還有人誤解成天子喜歡才女,精心包裝好自己的人設,到他必經之路吟詩作對。
那段時間,到處都是這個畫風。
隨便說句話,就有人文縐縐對起下聯。對月的,對花的,對鳥的……各種長吁短嘆此起彼伏。
結果,陸懷態度更冷淡了。連往日明面上的禮節都繃不住,寧願繞遠道也不願意經過才女高發地點的御景園後,她們這才死心,紛紛放棄。
「我要出宮!」
傅寶珍破罐子破摔。
她本來就是驕橫的性子,最難的一句說出口後,心底一松,後頭便不覺得有什麼了,「我不想繼續待在宮裡了,白白磋磨日子!」
尚芙蕖的孩子都滿地跑了。
她們每日還像是被養的豬一樣,關在這裡吃吃喝喝。
東廚這幾年手藝豬突猛進,不少人的體重也跟著一起往上竄。
傅寶珍當初年歲尚小,又被父兄保護的太好,嬌縱任性。
家裡捨不得她這顆眼珠子嫁人遠離,本來有意要擇一人品俊秀的良婿入贅。
但人還沒挑好,她就偏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想去夠世間最高的那輪明月,一心要爭出這條路。
幾年沉澱之後,心氣漸平,想想其實就有些後悔了。
尚芙蕖入宮即專寵,其他人別說湯,連碗都摸不著。
而且宮裡比想像中無聊的多。
自由受限,不像從前在家時,想去哪就去哪,還能跟著商隊到四處。她性子又傲,甚至連個能正經說話的人都沒有。
茶水注入杯盞,尚芙蕖微微傾身,將那盞茶推至對方面前,忽然問道,「你是想出宮,還是心儀之人了?」
陸懷沒給全指南,也沒說清楚招式到底要用在什麼樣的人身上。
面前這是個咬杆的,她乾脆推開天窗說亮話。
兩人身影被明燈投落在窗牗上,隱在忽明忽暗的密稠雨線中。傅寶珍低頭沉默半晌,抿唇應了聲是。
倒是個直接了當的性子。
「記不記得之前太后娘娘聖壽,那個在台上唱虞姬的男旦?」
她轉了轉那隻茶盞,眸底湧出再分明不過的情緒,「昔年我家曾受過他家大恩,與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一別經年,沒想到再見是這種境地……」
謝亭川長相秀麗,年紀又輕,卻是個硬骨頭。
傅家遷去京兆,又是隔代的恩情,這麼多年他覺得早就還清了。所以這次謝家出事,竟也沒尋上門。
尚芙蕖對別人的感情充滿火熱八卦,「那你還進宮?」
傅寶珍咬牙,「分別時他才剛滿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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