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像,梁五郎若是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來尋她的京兆,自己又因這一牆之隔沒見到人,甚至可能永遠都不知道最重要的親人身體冰冷在深巷……
似下定了什麼決心,也像卸下背負已久的沉重之物,她長長舒出一口氣,轉身面朝尚芙蕖的方向,鄭重拜了謝禮。
「娘娘大恩,救我五叔一條性命。思吟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只願略盡綿薄之力,效犬馬之勞。」
兩片廣袖在地上鋪開,燈火葳蕤,流淌在她身上,照出女子重塑的筋骨。
此前跪過的,梁思吟又跪了一遍,而此前說的話,也再說了一遍。
只不過,這次是為自己。
…
槐夏風清,霽天欲曉。
齊忠任命在殿外站著,賞賜流水般送入菡萏軒。夏衫薄薄,勾勒腰身,尚芙蕖的肚子終於能看出起伏。
明明是第二次體驗了,但她還是表現出新奇。扶著腰來回走動幾圈,說道,「我怎麼感覺這肚子比之前大了呢?」
陸懷才吐過一回,臉色煞白煞白的。此刻正端著茶水漱口,聽到這話下意識目光移了過來——
「嘔。」
「……」
又來了。
她十月懷胎,他就遭十個月的罪。這次瞧著甚至比上次還嚴重,經驗積累沒起到半點作用。
完全就是心理問題。
「怎麼還這麼緊張?」尚芙蕖扯過他朗月般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腹部,故意學著他之前放狠話的語氣,「這可是你自己幹的好事,反正不管怎樣,都合該是你受的。」
他那晚要是不胡來。
也不至於有眼下這種情況。
陸懷確實後悔,尤其是在做完那個真實的仿佛經歷過一茬的夢以後,更加後悔了。
可尚芙蕖懷都懷上了,這些話便不能再提,免得她跟著一塊操心。
但那個夢境真實到他醒來後回想,仍覺毛骨悚然的程度。
夢裡沒有系統、也沒有這些獎勵。
他與蠻族宋黨內外對抗,近而立之年方定天下。又連夜打包送走那個連臉都沒認真瞧過的後宮,只留下尚芙蕖一個……
但因為未經人事,尚芙蕖又不似現在這般與他相熟,在沒有什麼鋪墊和感情基礎下,也不敢主動。
所以兩人是躺棺似的,硬生生一起躺了近兩年。直至某日他翻到一個冊子,這才結束了沒素硬吃的日子。
夢裡兩人進展緩慢,而立之年只得一個太子。這才造就了他不得不嚴厲教導,以至於最後太子內心崩塌,父子關係破碎,鬧得雞飛狗跳。
「盈盈……」
陸懷伸手去抱人,默默壓下心底升起的那股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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