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落桌,重。
彰顯出幾人焦躁情緒。
汪家家主先耐不住,酒桌重重撂桌上,發出咄地聲響。
「金家最近又開始頻繁議事,每次請上門的都是那幾家賑災時捐了銀子的,一次都沒我們幾家的份!他金家什麼意思?特地避開我們想幹什麼?」
付家主年過五旬,長得精瘦,滿臉精明相,他眯眸琢磨,「會不會是金家察覺到我們動手了?準備要撕破臉?」
「他撕什麼臉?要撕也是我們撕!前段時間我們四家哪家沒對金家下手?付家盯上了他家布莊,卓家盯上了他家在和州、塗州、豪州八城的茶樓,我也對他們家水路運輸下了手,有誰成功了?
沒成功不說,差點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把自家產業給搭了進去!你們損失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汪家損失折合逾二十萬兩!
事情還莫名得很,金家壓根沒反擊,像是早就料到結果,由著我們蹦躂。偏偏我們著了道兒卻怎麼都查不出背後那隻黃雀!查不出究竟是誰在給金家保駕護航!他娘的那種感覺真跟見了鬼似的!」
汪家主越說越上火,又給自己狠狠連灌三杯烈酒,酒下肚,火氣沒消,反而愈燒愈烈。
而他口頭說了四家人下手,細數時卻根本不提及阮家,讓阮成業臉色有一瞬難堪。
只是阮成業很快把那股難堪壓了下去,在座四人,其他三人多數是這原州城商業圈裡上流人物,唯有阮家居末流,換做平常,他根本沒資格跟這三人平起平坐。
他給三人各斟了杯酒,試探道,「有沒有可能,是崔大人……?」
「不是他。」卓家主瞥阮成業一眼,眼底有不可見的輕慢,「金家雖然頗得崔大人青眼,但是我們幾家跟崔大人的交情不比金家差多少。這次事情背後絕非崔大人手筆。」
汪、付二人皆點頭贊同。
說句難聽的,能做到悄無聲息、輕描淡寫就讓他們幾家斷臂的人,手段幾可通天。
而崔應元,還沒那個能耐。
這才是讓幾人焦躁心驚的地方,他們猜對方暫時沒有置他們於死地的心思,旨在警告,否則——
那個結果,幾人不太敢去想。
甚至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摸清,究竟是他們幾個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還是金家靜悄悄的攀上了什麼大樹?
但是,不管哪一種,對他們都不是好事。
「我還曾懷疑是玉溪村此前住進去的那戶大戶,因為那戶人家姓晏,所以我特地著人去調查過,也不是他們。那戶人家是從辭州來的,家裡從商家底頗豐,但是過硬的關係沒有,此『晏』非彼『晏』。」
汪家主眸色晦暗,看向阮成業,「阮家主這幾年跟金家來往甚密,且聽說金家小少爺對你們家小千金甚為喜愛有求必應,阮家主就沒從金家聽到點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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