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杜嬤嬤抿笑,眨去眼間濕意,連連點頭,「殿下心中有成算,老奴就不多嘴嘮叨了。可惜娘娘不在這兒,她若親耳聽到殿下這番話,定然極高興。」
「母后雖不在此,但是她給我留下了嬤嬤。您於我跟母后而言,是可放心依託的自己人。」
門外,負手站了良久的小老頭,轉過身慢悠悠往外走,老臉上凝著不自知開懷笑意,「哼,洪景這寶貝疙瘩,不僅人精,還嘴甜,瞧把人哄得一愣一愣的,再多說兩句,老嬤嬤怕是連命都恨不得給出去了。」
罷了罷了,小老兒心情好,睜隻眼閉隻眼的,也勉強過得去。
晏家前院,小童們魚貫而行嘻嘻哈哈,見著徐含章紛紛問好,「徐爺爺!」
徐老頭笑眼立見,下巴往後一偏,「在書房。」
「徐爺爺,您真是最可愛的老頭!」
「唔?這話誰說的?誰在拍老頭馬屁?站出來。」
「哈哈哈哈!」
小童們蹦蹦跳跳跑遠,過了跟前院連接的青磚拱門後又探個小腦瓜出來,「馬屁拍對嘍!徐爺爺您嘴角咧到耳後根啦!」
徐老頭佯怒瞪眼,幾個小腦瓜迅速縮回去,只聽得白牆後笑聲飛揚。
有點可惜的是,小百相的快樂只有一半。
跟哥哥們還沒走到書房,半路上就被師父給提溜了。
人小體輕,大人隨手就能把她拎起來。
百相吊在半空,小手小腳耷拉,連小眉毛都是下塌的,「師父,今天又要玩什麼蟲子呀?」
四月春暖花開,在洞穴里藏了一冬的蛇蟲鼠蟻全部跑出來溜達了,於是近來百相的研究全部跟這些東西有關。
但凡帶點毒的,芝麻大的小螞蟻都沒被光頭和尚放過,逮來給小徒弟「玩」。
尤其熱衷於看蛇蟲鼠蟻近小徒弟身,被小徒弟反毒死……
「知道你玩蟲蛇有點膩味了,師父今兒帶你玩點新鮮的。」
「可是我不想玩呀,師父你為什麼不教我藥方?你說一遍我就能記住,我記住了就能給人看病了。」
「小娃子就是小娃子,想得簡單。醫術要是那麼好學,記幾個配方就能給人看病,那人人都能當大夫了。」
賈半仙提溜娃兒往神女山走,步子看似不緊不慢,卻眨眼就能躥出一大段距離,「不同的人有不同體質,哪怕是同一種病,在不同的人身上呈出來的症狀也未必相同。是以這個人身上適用的藥方,在另一個人身上未必藥效顯著。醫海浩瀚,只會對藥方死記硬背者,充其量只是學了個皮毛。觸類旁通,舉一反三,等你有一天不用追著我問藥方,自己就能調製出對症良方來,那時,你便能出師。」
他把娃兒拎到面前,視線平齊,語重心長,「急於求成,學任何技藝都學不好。需得沉得下心,耐得住枯燥與冗長單調時光。你付出多少,就能收穫多少果實。百相,學東西不能為了學而學,唯有真正喜愛這一行,才能沉得下心鑽研,才能鑽研出成就。」
百相半懂不懂,但是師父第一次說話這麼嚴肅鄭重,她抿了小嘴,也鄭重點頭。
「師父,我記下了。」
「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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