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崎栗從看到一半的書里抬起頭,不動聲色地掐斷太宰想嘗試自殺的苗頭,「雖然上吊確實不會感受到太多痛苦,但是太宰君忘記了嗎?」太宰挺愛乾淨的,大概不會喜歡這種死後會醜態畢露的死法,「上吊那一瞬的快感會讓人失禁。」
「……好吧。」太宰放棄般嘆了口氣,隨即嘟著嘴,將他隨手打好結的麻繩往他腦袋上套。
下一秒,太宰扯扯套在他纖細脖頸上的麻繩,露出了意外的神情,「啊,剛剛好,但是,」他朝對他投來目光的卯崎栗彎眸,極為乖巧地一笑,「……好像拿不出來了。」
「太宰君!」卯崎栗即刻放下書,緊張地跑到太宰身旁去給他解繩子,「這麼緊你是怎麼套進去的啦……」
太宰眨巴眨巴眼睛,說話的聲音和語調又軟又無辜,「隨便一套就……?」
再比如……
「嗯嗯……要是打了麻醉再進行割腕,會不會死得舒服一點?」太宰瞄著被他放在膝頭的《完全自殺手冊》,抬起右手伸直大拇指和食指,比出「手槍」的手勢。隨後他將「槍頭」對準自己左手手腕,似乎是在模仿注射麻醉的動作。
卯崎栗還隱約聽見了一聲「Biu~」。
她抬眸看看太宰,忍住笑意跟他搭話,「如果單從疼痛感來說,會的吧。」她說著頓了頓,試著從疼痛感和可行性等方面去「駁回」他這次的想法,「不過在那之前,光是打麻醉就很疼,而且打完之後,太宰君可能會沒有力氣去割腕?」
「那麼那麼,割腕前喝酒?」太宰豎起食指,對她提出下一個似乎「可行」的方案。
「酒精反而會讓腦神經受到影響,讓割腕進行得不那麼順利吧?」這麼說完,卯崎栗的視線不自覺在太宰那張仍顯著幾分稚氣的臉上掃了一個來回。
看著少年帶著一絲肉感的、近兩個月來似乎有稍稍變圓一些的臉頰,她又補上一句,「而且我和太宰君今年都是十四歲。」她言下之意就是,為了正處於生長期的身體,最好還是別拿酒精來麻痹神經。
「別那麼說嘛——」太宰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她的說法,卻拖長了嗓音跟人耍無賴,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栗小姐知道森先生的酒都藏在哪裡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卯崎栗並不清楚:「唔……森先生從來沒在我和愛麗絲面前喝過酒,我也從來沒有在廚房裡看見過啤酒和紅酒之類的東西。」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得到這樣回答的太宰卻若有所思地雙手環胸,好像明白了什麼一般。
「誒……?」
諸如此類由自殺方法衍生而出的對話數不勝數。卯崎栗和森鷗外也或多或少地用語言或行動制止了太宰數次自殺行為。卯崎栗甚至覺得,森鷗外忙完了就窩在小診所里,是不是某種意義上也有看著太宰,不讓他自殺的意思。
誰讓太宰有個那麼好使的聰明腦袋,在他本身動手能力便強的基礎上,又有足夠多的好奇心。卯崎栗常常能看見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扒拉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小道具,沒一會兒便將那些東西組裝改造,讓它們成為適合自殺的「兇器」——包括那段麻繩,也是他從某個房間裡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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