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嘈雜的蟬鳴聲之中, 太宰抬起手,在卯崎栗的遮陽帽上揉了一把,「栗小姐又在胡思亂想。」
「唔……」卯崎栗本能地用手正了正她發頂的遮陽帽,嘴上卻沒反駁太宰的話。
仔細一想,太宰君一直在照顧她。上一次也是他帶她來的, 這次又跟她一起, 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為自己隨太宰跑的牆頭草思緒嘆了口氣,卯崎栗拎著特地買來的栗子大福,和太宰一起向山間陵園走去。
與一年前他們來這座陵園時一樣, 陵園的管理人並不在。好在出入自由這一點也跟去年相同, 兩人帶著一系列掃墓用具,順利地抵達宇佐見梓墓前。
稍作清理後, 卯崎栗將帶來的栗子大福、花束一同擺到墓前。她點上線香,雙手合十, 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祭拜母親。
太宰就安靜地站在她身側,時不時給她搭把手。他沒有說話, 僅僅是斂著眸子,注視著她與她身前的墓碑。
待線香燃盡,兩人便無言地動手收拾帶來的東西。
收拾完東西後,卯崎栗站在墓前,輕輕呼出一口氣,主動開口道:「我之前總以為,媽媽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她喜歡吃栗子大福。」
「但是我悄悄查過哦,栗子花的花語是滿足。她大概希望,我做個容易滿足的人吧?」這是上一次,她未曾跟太宰說過的話,「而且,它是六月二十日的生日花。」
興許是有感而發,也或許是她的心態與上一次來這裡時有所不
同。
「和森先生說完之後,我才真正覺得原諒自己了。」
貪戀溫暖是人之常情,不想失去也是。
卯崎栗用懷念但釋然的目光凝視著眼前這一方墓碑,隨後偏過頭,對太宰露出一個輕快明朗的笑容,「太宰君,謝謝你。」
因為害怕失去,她一直拖延跟森先生坦白的事,導致她遲了這麼久才真正來給媽媽掃墓。
這段時間裡,他一直守在她身後。他知道她最後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便小心又謹慎地推了她一把。
「我想,我應該能真的好好往前走了。」
卯崎栗這麼說完,懶洋洋地在墓前伸了個懶腰。她晴藍的雙眸中,滿是振作的生氣與活力。
夏日悶熱的風拂過樹梢,帶來一絲綿軟卻灼熱的高溫。太宰看著她汗濕的黑髮,看著她晶亮的雙眼,沒有應聲。
卯崎栗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擦他從臉側滑落的汗水,眸色溫和,「怎麼啦,一直不說話。」她就著手帕戳戳他臉頰,免得把他的臉弄髒,「太宰君要留在原地嗎?」
——被她察覺了。
她總是在奇怪的地方特別敏銳。
太宰左眼微闔,捉住戀人隔著手帕抵在他臉頰上的手,又取下手帕,細緻地替她擦拭手指。
卯崎栗沒有催促他。
過分滾燙的氣溫里,少年人的手比她還要燙上幾分,可他捏著她掌骨的力道卻很輕,帶著一股輕柔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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