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樣貌明艷的少女掀開帘子, 就看見不遠處烏篷馬車裡, 有個少年同樣掀開帘子往外看。
馬車交錯剎那,兩人對視一眼。
朝陽公主立刻放下帘子, 捂臉扭過頭去。
「公主,怎麼了?」蹲坐在矮凳上替主子捶腿的侍女抬臉笑問,「臉這樣紅, 可是看上了哪家俏兒郎?」
「好個芸丫頭, 這張嘴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朝陽公主作勢往惠芸臉上一擰,「近來身邊人都給放走, 連我都敢打趣了?」
其他幾個侍女跟著笑起來,攛掇著要好好罰一罰惠芸。
惠芸哎呦哎呦叫:「可不是主子您心慈人善,婢子才敢多嘴嗎?」
朝陽公主輕笑一聲,放過了她。
「別說,剛才經過的那人也不知是誰家的,瞧著很面善。」
聞弦音知雅意,惠芸抿嘴一笑:「公主的眼光自然不差。」既然公主都表現出來了,她們自然要去問問。
只有能替主子分憂的仆,才不會被主子厭棄。
朝陽公主放下手中的花牌,打個哈欠,其他幾人立刻輕手輕腳放下小桌,給公主腰後墊了軟墊。惠芸先一步掀帘子出去,叫了個侍衛調轉馬頭,跟上去問。
姜遺光沒察覺出什麼,坐在馬車中等待。過不久,他感覺馬車速度加快了些。
車夫解釋道:「有人跟著,不知要做什麼。」
跟著那人瞧著打扮像是某個皇親門下侍衛,姜遺光的身份不好暴露,乾脆把人甩掉。
馬車行駛得更快,進城門後三兩下拐進小巷裡,很快甩脫公主府侍衛的跟蹤,再往黎家去。
黎家管家等在門口,姜遺光到了後,把人迎下車,親自往裡送去。
黎家不算太大,上下靜悄悄,來往僕人也不多,沉浸在一片悲怮氣氛中。
再往前去,正大廳布置成了靈堂,只是靈堂上沒有牌位,當中亦沒有棺材。除了堆疊些紙紮人、紙元寶和白幡外,什麼也沒有。
黎恪坐在靈堂中,前面擺了個火盆。火盆里燒著柚子葉、艾草等物驅邪,濃煙滾滾。
姜遺光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碰碰對方:「黎兄?」
黎恪下巴上面是青胡茬,頭髮有些亂,臉龐憔悴,不知有多久沒打理過自己,也不知多久沒有休息,眼裡滿是血絲。
「善多?你來了。」黎恪聲音低啞,一抹臉,露出個苦笑。
此時的黎恪,猶如一頭深陷牢籠的困獸。
姜遺光看了他半天,確定此刻應當合時宜後,才道:「節哀。」他在來的路上,聽車夫說了黎恪家中的事。
黎恪深吸口氣:「節哀,可我難以節哀。」他慢慢閉上眼,那一天的詭異情形再度從腦海里翻湧而上。
蕙娘得了失心瘋,幼子慘死,老父和祖母還臥病在榻,他要是撐不下去,黎家上下該怎麼活?
後院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哭泣聲,很快,就有僕人匆忙過去哄,緊接著,那聲音便慢慢聽不到了。
黎恪聽著蕙娘的尖叫,眼裡閃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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