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不是說趙鼠兒已經把所有寫了字的紙都拿走了嗎?
眼前一切好事都在打轉,姜遺光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狠狠掐自己一把,咬著牙往前走兩步,拿起桌上的紙,翻開。
將離、將離、將離……
全是將離,滿滿當當一疊紙,細細小小娟秀字跡,寫滿了將離的名字。
頭更疼了,眼前一切怪異地轉起來,如夢似幻,紅影紅霧中,綿長如絲的戲腔調忽遠忽近。滿紙墨字筆畫跟散了似的不斷亂轉,扭動、亂舞。
姜遺光撐著桌子不讓自己倒下去。
他取出了山海鏡,先是照著自己的臉,又讓那鏡子不斷往四周照去。
取出鏡後,頭疼減輕了些,眼前一切飄飄忽忽胡亂打轉的字跡、紙張、桌面都安定了下來。再定睛看去,紙上寫著的字,根本不是將離。
大大小小的,張狂到幾乎脫出紙面,凶厲的、急躁的,層層疊疊滿滿當當,寫滿了同一個字——
死!
惡意躍然紙上。
全是他自己的字跡。
突如其來的風砰一聲將門關上,燈籠亦被吹滅,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門外的甄二娘愣住了,反應過來後拼命去推門,只是這一扇薄薄的窄木門此刻猶如千斤重,無論如何也推不開。丹朱同樣想砸窗戶,卻跟敲在了冰牆上一般,又冷又硬,連聲響也沒有。
「善多?善多你還在嗎?」甄二娘急切地拍門詢問。
無人應答。
姜遺光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小小一面銅鏡,觸手冰冷,他握在掌心,不斷往四處去照。
桌上油燈倏忽亮起,照亮方寸。
屋外,甄二娘警惕地瞪著突然亮起燈的窗戶。
薄薄紙窗上,照出姜遺光的人影,微微晃動,拿起了什麼東西在看。
丹朱閃身來到甄二娘身邊,和她一樣去敲窗,不斷叫著對方的名字。
依舊無人應答。
姜遺光重新翻開那堆紙張。
滿紙死字不見了,上面寫了個新故事。
說,離京城不遠的一座城府,名柳平城,柳平城中,有一個天生不詳的孩童,生來能睜眼,能說人言,世人以為異,其母卻格外擔憂,日日夜夜憂慮,心憂成疾。
那是他的故事。
姜遺光面無表情,翻開第二頁。
其母因憂思過重,臥病在床,不久去世。靈堂上,那嬰孩卻還在笑,拍手笑著說,這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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