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一個面色黑紅的漢子笑他:「多少年前的事兒了還拿來說?天天都說,咱耳朵里都長繭子了。」
姜遺光疑心那大海的聲音或許又是什麼鬼祟,但聽紅黑臉漢子這麼誇口,轉問:「這位大哥,你還見過更古怪的事嗎?」
紅黑臉大漢拍胸脯:「自然。」
他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道:「我是閩省人,在我們家長,有一種技藝,做紙紮。」
「平日裡的紙紮,都是用在喪葬禮上,紙紮人紙紮馬,金山銀山牌坊門樓等,那些東西扎得高大,紮起來時費心,卻只是在喪車遊街時,和在靈堂上擺擺,之後就要一塊燒了。」
「但還有一種,這種紙紮人不是平日喪葬用的人,相反,要扎得巴掌大小,越簡單越好,又要看著像個人形,只是不能把眼睛畫上。」
他一副賣關子的神秘兮兮模樣,其他人很給面子,問:「那是用來做甚的?」
紅黑臉大漢一拍掌:「是用來做替身的。」
「傳說中,做了替身紙人,能把人的魂托生在紙人上幾分,要是主人遇見什麼事情,把紙人的眼睛點上,那紙人就會代替主人受難。」
其他人不信,紛紛說他吹噓。
「哪會有這樣的紙人,莫不是說著來玩的吧?」
「我做甚說著騙你們玩?本就是有,我娘還給我做了一個哩。只是那紙人需要請村裡的神婆開光,後來給我開過光後,那神婆就去世了……」
姜遺光坐在一邊靜靜聽。
他想知道更多。
「再後來,有一回在海上,我跟著一個游商的船,那回倒了大霉,有水賊趁夜偷偷爬上船,船主和那個游商都被抓了,殺了。我當時也被捅了一刀丟進水裡,那會兒還以為我活不了了呢,結果我命大,活下來了,啥事兒沒有。」
「那次以後我不敢出海,回家去看望老娘,我娘告訴我,就在我掉下水的那一天,家裡的紙人突然濕了,還流血。」紅黑臉的大漢拍著大腿,「你們說,這是不是替我擋災了?」
「那誰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扯謊啊,萬一你說的是假的呢?」
見姜遺光露出滿意的神情,手裡的寶珠就要送出去,有幾個士兵大聲嚷嚷。
紅黑臉漢子一拍胸脯:「得,你們想看是吧?我給你們看看,開開眼——」
說罷,大漢解開衣裳,露出比臉上還黑幾分的上身。
心口正當中,一道刀疤,背過身去,刀疤同樣在。可想而知,當初那把刀必必定是捅穿了心口。
姜遺光笑了笑:「這回我們還要往閩省去,到那時你若有空,能否帶我見見紙紮人?」
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珠,光明正大地塞進那紅黑臉漢子手上。
「還有讓我滿意的怪事嗎?一定要真的。」姜遺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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