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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連心,這樣的疼痛叫姜遺光手一縮,昏迷中也要躲,卻又被按著刺了兩根進去。指尖上長長一根銀針,叫人看著都忍不住覺得發疼。

「我可不會什麼針灸。」黎三娘諷笑,「這是上刑呢。」

扎滿了一隻手,少年人眼皮總算動彈兩下,緩緩睜開眼。

那雙平日就黑黢黢看不清神色的眼睛,更是黑得無神。

「醒了。」黎三娘一根根把針抽出來,問,「善多,怎麼樣?還疼嗎?」

姜遺光眨眨眼,瞳里總算有了神采,支撐著自己坐起來:「好多了,多謝三娘。」低頭看,自己五指指尖還在滲血,不甚在意地抹去,站起身來。

姜遺光沒有告訴他們,「念」的存在。念只是自己給那東西的一個稱呼,若要叫他們知道,他們恐怕會要自己的命。姜遺光不會忘記九公子原來一閃而逝的殺意。

「赤月教,紅月,果然和故事一樣。」姜遺光平靜地把自己說的赤月教故事複述一遍,心道,詭異果然成真了。

「念」既然要殺自己,為什麼不直接些,反而是不斷讓自己身邊人死去?

姜遺光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黎三娘一邊聽,一邊對蘭姑施針。過不久,蘭姑同樣睜眼。

她卻好似失了幾分神智似的,目光迷茫又呆滯,能說話,能走動,只是要比旁人慢一些,更詭異的是,她時不時就要抬頭往上看,似乎很想再回到月光下。

幾人都有些沉默。

姜遺光說的故事,並不長,只格外離奇詭異。而這輪紅月,也幾乎無法可解,只能等,等紅月重新變回正常新月,詛咒才算結束。

卻說赤月教教主名姓不詳,從前也算是個老實巴交的漁民,承了家中幾分薄產,房子租出去一半,靠租金和打漁過活。

後來他被官府強行抓去服役建宅子,整整修了兩年有餘,修了宅子修池渠,每日只供一餐飽飯,也沒有工錢拿。兩年多過去,他實在熬不住,病倒了,身上長了一個又一個紅斑,渾身無力,短短几日,人就瘦得跟骨架也似。

那紅斑更怪異,大如指節,形狀似彎月。官府的人擔心他得上了什麼疫病,把人往郊外一丟,要放火燒他。他卻被人救下,原來,住他家兩年多,因他不在家所以沒給銀錢的租客無意間聽了他的事,特來救他,用這兩年攢下的租子請了大夫。大夫卻只道無藥可救,不如抬回去等死。

他心存死志,徹底灰心喪氣,求了租客把他家床板卸下來,讓他躺在上面,用船拉著漂到江上去,叫他死在江裡頭。租客自然沒有不允的,拉了他去,不忍見他死狀,划船離開。

他漂泊在床板上,一直漂,不知漂向何處,也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有沉下,叫他得以活到了夜裡。

夜間江水風平浪靜,各種魚在他身側游,還有些湊近了,用背去拱這將死之人最後的棲息處。他只覺得無比平靜,好似魂魄都超脫了這具拖累的軀殼,飄到了空中。

而後,空中新月突地變了顏色,鮮紅如血,冷冷冽冽,照在他身上。

「他說,他聽到了紅月的聲音。」姜遺光平靜地說,「他就是紅月,紅月就是他。他於魂魄第一次出竅時看見了紅月,身上疫病大好。紅月告訴他,他需將紅月之名傳遍天下,如月光一般向天下普照紅月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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