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楚嵐有些遲疑,她也不知該往哪邊走。
要麼從兩邊爬過去,要麼從鳥屍骨中過。容楚嵐再度前後照了照,道:「從上面過風險未可知,不如待會兒把這些鳥骨挪開,從中間走,大家小心,這些別踩著也就是了。」
見幾個侍衛臉上還有一些惴惴,容楚嵐安慰道:「不必擔憂,我剛才用鏡子照過了,周圍沒有詭異。大家小心些就好。」
那些近衛都經過生死磨難,方才心裡恐慌,可一路走來,除了這地方嚇人些以外,似乎確實沒出過什麼事,不免放下心來。
走在路邊兩側的人削下一大截樹枝,樹枝上還帶著茂密枝葉,削削砍砍,充作掃帚,其中兩人拿著那臨時做成的掃帚走在前頭,容楚嵐警惕地將鏡子照著他倆——
樹枝將層層鳥白骨都掃開了,露出底下光禿禿的嶙峋怪石。那些鳥兒不知死了多久,血都滲進了石頭中,黑黢黢怪石表面,黏著著已經發烏的鳥血
其餘人小心地走在這些怪石上,各自警惕。一步步往前,渾身弦都繃緊了,生怕下一秒。身邊人就變成了詭異模樣。可知道他們穿過這片以白骨鋪就的平地,走到了樹林邊緣,也沒有發生任何事。
只有容楚嵐知道,她手中的銅鏡又發燙了好幾回。
那些鬼,根本就沒有離開,這些東西無處不在,只是躲在這森林中的角落裡,暗自窺視他們罷了。
沒有,哪裡都沒有,每個地方看上去都很正常,樹木花朵,野草,樹上的鳥窩,從野草縫隙中鑽出來的菌子……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除了綠植外,沒有其他活物。
一隻鳥也不見。
換句話說,整座山中只有他們這幾個活物。
容楚嵐意識到這點,忽地,一陣山風吹來,吹得她打了個哆嗦。
如果她能回去看一眼,她就會發現,方才他們經過的鋪就鳥屍骨的地方,被他們掃出了一條小道,慢慢地,那些白骨又蠕動回去,重新把路面覆蓋住。
朝陽公主並不是沉默的性子,可她自從進入這個森林後,就莫名安靜了不少,其餘侍衛總是低聲詢問,她都不答,要麼就輕聲問容楚嵐一句。
大伙兒都發現了,她的臉色逐漸蒼白,連口脂都遮不住唇上泛起的白皮。可她的步伐仍舊不停,一直向前行。
一進入密林,陽光似乎都被綠葉遮住了,周遭更加陰暗,寂靜、陰冷、濕潮,只有樹葉被陰風吹過的嘩啦啦聲響。遠處的樹影形同鬼魅,在山林中扭曲晃動。
這片森林很大、很大,是通往山上的路。走了沒一會兒,幾人都能察覺到腳下的路正傾斜往上去,私下裡又忍不住交談幾句,細細切切說話聲,多少給這片死地帶來了一些生氣。
「公主,您還好嗎?」容楚嵐輕聲問,空出的一隻手拉住公主的手肘,二人緊貼在一塊兒。
公主搖搖頭:「沒事。」她的眼睛注視著眼前這座他們已經攀上山腳的山巒,道,「我聽見了……皇兄在叫我。」
「他就在山裡。但是……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朝陽公主自幼就能和皇兄彼此心靈感知,在她六歲那年,有一日她忽然哭鬧不止,不斷叫著二哥在水裡,快救救他。
那時,二皇子正巧不慎落水,周圍太監宮女連忙把人救起來後,哭鬧不休的朝陽公主又安靜下來,自顧自吃點心去了。
這事就發生在皇帝面前,陛下很以為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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