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高塔立在烏雲下,在她夢中變得越來越高大,幾乎要和連綿的烏雲一塊壓倒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
鏡中。
黎恪在濂溪城裡找到了去打聽白家的其他五人。
他想按著姜遺光說的提醒其他人,讓他們謹言慎行。畢竟誰也不知道說的哪句話不小心「應驗」了,他們就糟了。
礙於姜遺光的提醒,街上人又多,黎恪即便暗示也不敢太直白,只能隱晦地提點。好在這幫人都不傻,點撥後都明白過來——他們隨口一句話可能就會把自己送上死路,因而更小心。
唯有一個人臉色頓時一白:「我剛才說了句晦氣話,會不會……」
黎恪皺眉:「你說了什麼?」
那人姓溫,字英伯,臉白得更厲害,抖著嗓子道:「我剛才不小心踩了一灘穢物,就……就罵了兩句。」
濂溪城不過是杜撰出的一座城,人多,卻遠不如京城繁華。街巷和兩側房屋看上去總帶點兒灰撲撲的味道,走在路上的人穿著也一般,有些不講究的年輕婦人或老人帶著幼童,憋不住時當街解褲子蹲下就解決了。
溫英伯因不小心污了鞋底忍不住罵了一句,領著小孫子的老人聽見了以為是在罵他,隔著小半條街衝過來和他叫罵,還差點兒打起來。
氣上頭時,溫英伯哪裡還能顧得上說話中不中聽?等現在黎恪一提點,他腸子都要悔青了。
「怎麼辦?我就是說說……」溫英伯求助地看向其他人。
那些人紛紛移開眼睛,不敢和他直視。
黎恪嘆氣道:「誰知道呢,且等等看吧。」也讓他看看姜遺光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溫英伯卻只覺得這句話仿佛是在說他死定了,眼淚當即就要落下來,黎恪一眼瞪過去:「又沒說必死無疑,你這幅樣子成何體統?」
溫英伯把眼淚逼了回去,其他人擋著了,沒叫看見。
五個人都刻意把自己隱藏起來,拱肩縮背的,眼睛亂瞟,在灰撲撲的街道上並不顯眼,看上去就是幾個湊在一塊兒聊天的閒漢。就在不遠處街角也有一堆人坐在一塊兒嗑瓜子聊天呢。
再隔一條街,就是白家所在。
白家宅子很好認,三進院落,石牆青瓦高牌匾,匾額上書三個大字——猶龍第,有門第興旺之意。
「白家外面守衛多,還養了狗,不好進去。」名叫毛一程的人說,「我剛才登門求水喝,門房倒和氣,給我倒了茶水上了幾樣點心,我聽到了狗叫。不過別的不好問,門房嘴緊得很。」
毛一程生了一張圓圓討喜的臉,看上去憨厚喜慶,要不然門房也不會放心讓他吃茶。
「白家祖輩當過官,現在當家的又是個舉人,自然無人敢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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