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以後……」
隨著他的述說,距離他們所在房屋不到一里的一間屋子,房門好像不堪風吹似的,被吹開了一大半,露出裡面亂糟糟髒兮兮一大片狼藉。
最裡面的一間小房間,房門緊閉著。門栓上忽然多了一隻蒼白枯瘦的手,輕輕一拉,就將那扇門打開了。
而那幾個入鏡人還什麼都不知道,依舊警惕地在屋裡聽魏松亭說話。
「門打開以後,我們都很驚訝,因為方伯真的在屋子裡……地上全是面具,到處都是散亂的面具……」
說到這兒,魏松亭又忍不住露出恐懼的神色。
「那些面具,比方伯以往做的所有面具都要更可怕更恐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這麼恐怖的面具……簡直不像是面具,就好像……那些就是一張張恐怖的臉一樣……」
「方伯見到我們以後,一句話也不說,他看起來也很不正常,衣服和頭髮亂糟糟的,下巴上長滿了胡茬,眼睛裡也全都是血絲……他提著鐵錘,當著我們的面砸碎了一個面具。」
「我爹很驚訝,勸他有話好好說,別糟蹋東西。他做的面具那麼好,砸壞了實在可惜。」
「但是方伯還是不聽。」
「他看那些面具的眼神也不對勁,就好像那些也不是面具,是他的仇人一樣。他在用一種仇恨又害怕的眼神看那些面具。我爹、董木匠、還有其他幾個人要攔著,但是他手裡提著錘子,誰要攔就打誰,最後我們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把那些面具全都砸碎了。」
魏松亭舔舔有點起皮的嘴唇,繼續說:「後來我們就說,方伯可能是撞邪了。他做了那麼多像鬼一樣的面具,可能就是引來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之後呢?你們是怎麼做的?」蘭姑問道,為他倒了一杯水,過去那麼久,茶水早就變冷了,魏松亭也不介意,一口氣喝下肚,接著說:「剛好也到日子了,我們要跳儺舞嘛,村長就說大家也為方伯驅邪。」
所以……那一年,大家強行把方伯綁了過來,讓他在篝火中,大家戴上方伯致的面具,圍了一圈替他驅邪祈福。
陵莊裡的神婆也跟著給他祈福,讓他喝了一杯符水。不過也可能沒喝吧,方伯可能把符水吐了,總之大家都說喝下去了,魏松亭就權當方伯喝了符水。
「祈福以後,方伯就變得正常了,還給方嬸道歉,說自己撞了邪,好在有大家幫忙驅邪,邪祟已經趕跑了,大家都很高興。」
但現在想來,那時候他表現的「正常」,反而才是最不正常的。
等到除夕夜,最盛大的一次儺舞前,篝火早早就點了起來。
方伯也戴著面具,那個面具大家從來沒有見過,可以說是個相當精美又喜慶的面具,一點也不嚇人。但是魏松亭卻從那個面具上感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可怕的惡意,他甚至一眼都不敢看戴上面具的方伯。
方伯提著一罐油,戴著面具,到了火堆前。因為在火堆邊喝酒的人很多,大家都以為他提著酒,沒有人在意。直到他把那罐東西澆在自己身上,大家才驚慌地叫起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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